&ep;&ep;不用想也知道像谁了,真是近墨者黑!默默唾弃了一下自己,谢安站直了腰杆光明正大地观察内院情形。

&ep;&ep;田府中无论下人仆妇还是匆匆赶来的郎中个个绷紧着脸,却没有惊慌失措的,忙里忙外地往房内送热水伤药。从端出的血水来看,老节帅伤得不轻。

&ep;&ep;谢安掐指一算,田婴的老父亲田一博今年六十高龄,搁寻常官员早找个理由退休回家带孙子享天伦之乐去了。而这个田一博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至今没事还经常带着手下的将士出去剿匪扫边,不亦乐乎。

&ep;&ep;世事难料啊,谢安同情了一下这个不服老的边疆大帅,马上担忧起了他们自己。田一博是谁,是魏博真正的当家主事人,他田婴也还只是个少帅呢。田一博一受伤,魏博必是乱上加乱,可想而知周边其他节镇会有什么动作。

&ep;&ep;但这事,真的会是成德那边动的手吗?谢安心存疑虑,成德人的名声是不太好,阴险狠辣,但真这么堂而皇之地对田一博下手,不是公然同时挑衅了魏博与朝廷两方,太没脑子了。

&ep;&ep;不论如何,魏博是要大乱了,而李英知作为朝廷派来的人身份委实尴尬。不都说河北人血气方刚,万一热血上头,怀疑是李英知在其中勾结成德挑的事,谢安心想,这个时候潜逃出魏博还来不得来及。

&ep;&ep;“看你眉头不展,是不是心有疑惑,为师可以勉为其难地给你解答一二。”门后冷不防地响起个贱兮兮的声音。

&ep;&ep;沉思中的谢安一点防备都没有被吓了个正着,她正想着丢下李英知自行跑路,正主突然出现在背后,吓得她和撞了鬼一样。好在她心理素质上佳,惊慌一刹便稳了心情:“先生不是陪田少帅去巡视堤防工事了吗?”

&ep;&ep;“出了这样大的事,少帅大人哪还有心情看看黄河吹吹小风,这不,立马赶回来了吗?”

&ep;&ep;李英知很自然地往谢安身边一站,两人挨得近,谢安鼻头一动:“先生……也受伤了?”

&ep;&ep;“半路杀出两个刺客,被田少帅一剑一个给挑了。”李英知不以为意地掸掸衣袖,“倒是你,肩上的瘀伤好点了没?”

&ep;&ep;他的关心让谢安一愣,刚涌起点感动,转念联想到现在情势,他这一问没那么简单,嘴上如实回答:“好的差不多了,”她看了一眼李英知,“先生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

&ep;&ep;李英知侧眸盯了她半晌,蓦然失笑,摇摇头道:“你说你这人,真是没意思。我只是单纯询问你伤势而已,作何这般小心翼翼像我要吃了你似的?”

&ep;&ep;谢安郁闷,如果不是他三番两次戏弄于她,她何须一到他跟前就提心吊胆的,生怕说错了话:“先生当然不会吃了,我只是怕……”

&ep;&ep;“怕我刁难于你,交代一些难以完成的事情?”

&ep;&ep;谢安低头盯着脚尖算默认了。

&ep;&ep;李英知突然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对她过于苛刻了些,田婴的话响在他耳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在外奔波实属不易啊。”

&ep;&ep;“谢安,”李英知叹了口气,“我知晓你比寻常姑娘家心事重,也比普通人戒心高,但你且回想回想,至今我可有真正伤害过你?”

&ep;&ep;谢安抬头,只见李英知凤眼里含着抹无奈笑意,扇子敲敲她的头:“别想些有的没的了,既然伤势好转,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得走人了。”

&ep;&ep;“哦……”谢安答完,一个激灵,“公子这个时候走?”

&ep;&ep;“怎么?”李英知反是惊讶地看着她,“不走难道等死吗?”

&ep;&ep;“……”这风格,还真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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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李英知说走就走,没有片刻停留,当日即向田婴辞行。田婴刚看望过父亲,房中留了赢影看顾着,李英知带着谢安行李齐全地找来时他大为诧异:“邵阳君这是?”

&ep;&ep;“魏博灾情一事我已详细禀明圣上,我主英明,想是定不会为难田府与少帅。”李英知不慌不忙条条道来,“门下省事务繁忙,我等就不再多有耽误了。”

&ep;&ep;田婴面上闪过一丝犹豫与不解,看了眼观眼鼻观鼻的谢安一眼,将李英知请到了一边:“侍中要走,情有可原,只是上午本将与侍中大人商议之事,不知还当不当真?”

&ep;&ep;“议定之事,当然无从改之。”李英知笑回。

&ep;&ep;“那就好,日后便多仰仗邵阳君了。”田婴也是个爽快人,李英知要走他也能猜到其中缘由,眼下魏博内鬼尚未揪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了也好,当下便不再多挽留,拱手一礼“侍中大人既执意要走,我也不便多留,招待不周处请各位多有包涵。”

&ep;&ep;谢安随李英知行了礼,提着包袱转身即走,将要踏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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