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崔氏,这在本朝也是个不容忽视的大姓。

&ep;&ep;假作专心吃饼的谢安思量片刻,后知后觉般地抬起头:“崔大人?可是京中崔太公族中亲戚?”

&ep;&ep;老葛还要说些什么,忽然凭空插出一道厉喝:“老葛,你又借酒说什么混话!”

&ep;&ep;喝止他的不是旁人,正是谢安猜测是军中参事的中年瘦子,两眼往尤作懵懂无知状的谢安那一扫,语气不善道:“时辰不早,该上路了,老葛你去叫其他人集合起来,今天有的走呢。”

&ep;&ep;老葛似极怕这个人,诺诺应了声,一声不吭地站起来刚要走,回头又看了一眼谢安。那眼神谢安懂,有同情有怜悯,是看个死人的眼神。

&ep;&ep;他想说什么,最终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提着刀走了。

&ep;&ep;那“参事”却没有走,背着手俯瞰谢安,目光阴沉:“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ep;&ep;都快成死人了还不放过,谢安也是忧伤:“我……”

&ep;&ep;“安妹,休息够了没,够了就启程了。”李英知此时走了过来,有意无意地挡入了对峙的两人中间。

&ep;&ep;“参事”脸色一僵,看向林和,林和沉默地轻轻摇了下头。

&ep;&ep;林和与那“参事”两人在远处争辩,谢安看向李英知:“你和他说了什么?”

&ep;&ep;“没说什么,”李英知神态轻松,“就说了少爷我有钱。”

&ep;&ep;谢安:“……”

&ep;&ep;确实,沈家富可敌国,无论朝廷还是藩镇都要给三分脸色。可关键是,他们是冒牌货啊!!!万一身份暴露,他们就不仅仅是死的问题了,恐怕会死的相当难看……

&ep;&ep;谢安气都快叹不下去了:“你说到到时候,他们是会给我七七四十九刀,还是九九八十一刀?”

&ep;&ep;李英知温言细语,体贴入微:“安妹莫怕,真到了那个时候,为兄一定会先一刀给你一个痛快。”

&ep;&ep;谢安:“……”

&ep;&ep;终于,林和走过来说:“走吧,再耽搁今晚又要宿在荒郊野外,这一带有狼群出没,碰上就遭了。”

&ep;&ep;短短的一句话内暗含警告,让李英知他们不要耍小手段。

&ep;&ep;谢安知道他们的命是暂时保住了,想松口气吧又觉得这颗心还是没放心,不禁对李英知心生怨。如果他们走的是官道,这会功夫没准都到了魏博。

&ep;&ep;走了小半日,谢安注意到他们的行走方向是一路向东。她与李英知是在昭义与魏博两个节镇的交界处登岸的,东边的方向正是魏州。这队人马扮作是流匪掩饰身份,自然不会是昭义或者是魏博的人,那是哪个节镇派这队人来,又是来做什么的呢?

&ep;&ep;谢安百思不得其解,她忽然觉得此趟治水之行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治水,为何不派工部的人而是李英知这个身份贵重的朝臣?

&ep;&ep;她又想起童映光那句话:“藩镇与朝廷这滩水浑的很,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探进去。”

&ep;&ep;可想起又如何,为时已晚啊!

&ep;&ep;“为时已晚。”李英知轻飘飘的话倏地惊醒了她。

&ep;&ep;谢安看他,李英知嘴角含笑不说话,只看着来人,轻声问:“兄台有何指教?”

&ep;&ep;来者是参事,谢安一见这人就浑身不自在,不免后退一步,她忽然发现林和已没了踪影。

&ep;&ep;谢安看见那参事背后跟着的两兵卒,心中叫道,不妙!

&ep;&ep;参事皮笑肉不笑道:“沈公子。”

&ep;&ep;李英知也笑了笑:“有何贵干?”

&ep;&ep;参事呵呵两声笑,笑得谢安全身冰凉:“林头心软耳根子也软,被你三言两语糊弄了去。但想糊弄我,却是没那么简单的!你们不论如何,最后都是留不得的,与其夜长梦多,不如早做个了断。”

&ep;&ep;李英知不动如山,甚至还点了点头:“是我也会这么做。”

&ep;&ep;“那就上路吧。”参事眸光一冷,身后两个拎刀的大汉朝着李英知他们走来。

&ep;&ep;谢安手心里攥满了冷汗,往李英知身后躲了躲,眼光悄悄打量四周地形。

&ep;&ep;情急之时,老葛忽然闯了过来,看此情景脸色极是难看:“先生你这是做什么!林头不是说让他们跟着我们走吗!”

&ep;&ep;“妇人之仁!”参事怒斥,“留着他们知道了我们行踪,迟早……”

&ep;&ep;“咻”的一声,一根冷箭笔直地插入了他的脖子,打断了他的话。

&ep;&ep;谢安震惊了,老葛愣一瞬,怒吼道:“有埋伏!!!”

&ep;&ep;场面顿时就乱了,不知从何处涌出一股兵卒,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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