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婴教他的,那会儿他刚刚登基,看着底下的大臣和看虎狼没什么区别,坐在那里都觉得腿软,江玄婴就教他收敛起表情来,眼睛不看人,微微的垂着,如果还是怕,就努力的想着要保持面无表情,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表情上了,也就没那个工夫去怕了。

&ep;&ep;其实这位置坐久了,江衍才发觉,那些视线眼神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御阶那么高,他坐在龙椅上,能看清底下臣子们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但是从角度来看,除了前排的几个,其他臣子们是绝对看不清他的脸的,那些所谓的眼神压力,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

&ep;&ep;最前排的只有顾栖和几个亲王,他也不怕在这些人面前露了怯,只是习惯性的面无表情起来。

&ep;&ep;说起来这件事情也要感谢一下殷姜,如果不是他,他也不会想到要刚柔并济,事情恐怕也就不会这么顺利了。即使蛤是没有听见过殷姜的心声,不过江衍觉得自己已经能够确定了,殷姜绝对不会是江玄婴,毕竟江玄婴看他笑话还来不及,这么可能会这么帮他?

&ep;&ep;江衍想着,是不是要报答一下殷姜,正好这次是个机会,给他在明心苑安排个恰当的职位,也……能替他看着顾栖。

&ep;&ep;第53章好多的弟弟

&ep;&ep;江衍挑的时机有点微妙,没过几日,六部封笔,所有的事情都要压后,也就给了顾栖做足准备工作的时间。

&ep;&ep;每年的这会儿是北陵最冷的时候,老百姓都不愿意出门,走得远一些还有被活活冻死的危险,所以这十几天里,是要停止一切事务的,江衍也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也需要有一段时间来缓解一下,调整自己的心情。

&ep;&ep;所有事务停止不代表漠北军情,这是特殊的情况,注意到了战报,自然也能看到匈奴的大将又换了人,听闻还是匈奴的王子,很受爱戴,六叔那次险死还生,那条毒计就是他出的,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匈奴人因为他的计策失去了那么多族人还会推选他上位,不过江衍对于自家六叔很有信心,他是匈奴人的克星,只会胜不会败。

&ep;&ep;他却不知道了,江翎在漠北许多年,几乎没有过败绩,早就成为了匈奴人心目中能止小儿夜啼的人物,甚至有很多人相信,江翎压根不是人,而是天神派下来惩罚他们的使者。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让江翎吃败仗,甚至差点阵亡,而代价仅仅是失去一些失去了劳动力的老人和没长成的少年,青壮都在,女人都在,也没有损失牛羊和土地,这对匈奴人来说是一件不敢想象的事情。

&ep;&ep;神话被打破之后,迎来的抵抗只会更加强烈,身在王都,早就习惯了安逸的江衍察觉不到这种变化,漠北那边却是能一眼看出来的。

&ep;&ep;裴越抹干净脸上几乎结成冰的血,呼出一口白气,对着骑在马上的江翎说道:“已经点齐了,这场战事我们大约伤亡五百人,全歼匈奴一千人,俘虏一共两百多名。”

&ep;&ep;江翎点点头,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挑起眉毛:“好像最近,抓到的俘虏越来越少了?”

&ep;&ep;“不光如此。”裴越叹了一口气:“问话也问不出什么了,以前没见这么烈性,咬舌自尽的,当了俘虏之后拼了命也要逃跑的,没法子,已经有不少列长私下里偷偷把俘虏就地杀掉了,因为带回去就是麻烦。”

&ep;&ep;江翎顿了顿,不过他没有太在意,只是说道:“以后不留俘虏了,抓到的活口全部杀掉。”

&ep;&ep;裴越“嗯”了一声,让身边的亲兵把话传下去,翻身骑到了马上,落后江翎半个马身。

&ep;&ep;“我记得以前有个列长,叫周至青的,嗯,就是护送王爷你回来的那个人。”

&ep;&ep;“嗯?”江翎不知道裴越为什么提起他,有些奇怪的挑了挑眉毛。

&ep;&ep;裴越说道:“他那个军列,几百个人,一个比一个的能杀,原本他一个亲兵,战功已经够当列长了,他偏偏不要,非守着那个编制都不齐的军列,说要等人回来,我是想问一声,那个周至青,他真的不回来了?”

&ep;&ep;江翎道:“那是个傻子。”

&ep;&ep;裴越不在意:“杀敌数千,还能培养出那么多优秀又忠心的手下,傻子又怎么了?”他有些抱怨的看了看江翎:“乱军中救下主将性命,原本应该官升三级,结果倒好,直接给人卸了官职。”

&ep;&ep;江翎眯了眯眼睛,没有再回答。

&ep;&ep;一刀砍下人头,鲜血飞溅数尺,瞬息,在雪地上凝固成冰。

&ep;&ep;徐成把手里的人头丢进筐子里,转头对身边的小兵说道:“俘虏的筐和其他的筐放一起吧,反正收的是一样的赏。”

&ep;&ep;小兵又敬又畏的点点头,抱着人头筐颠颠的跑远了,徐成长出一口气,在死尸上撕了块布,擦了擦沾满灰尘和血土的大刀,这是他刚刚从一个匈奴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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