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还没回神,就听见王筝那上了火的声音:“你这个庸医到底行不行,照了老半天还是同样的一句话——”

&ep;&ep;虽然说这家医院是王筝他家的,原来王筝年纪小小就有了奴役下属的劣根性,难怪李玲那时候成天往总裁室钻,嚎着让我给她加薪。

&ep;&ep;我叹了口气,唤道:“王筝……”隐约能瞧见王筝的影子,不是很清晰,我的手挪了挪,正好碰着了他的手。王筝这会儿没像之前,跟占到病毒似地抽回手,反而扣得死紧,估计面部极其扭曲,我的手让他扭得发疼。

&ep;&ep;一只手悄悄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撇了撇嘴,伸手一拍,就听见老何低叫一声。

&ep;&ep;“小何,你再闹我……”

&ep;&ep;我只觉得胸口一疼,好像是有人用力撞了上来,鼻间是熟悉的发香味,我后背让他抓得挺疼,估计还留下了抓痕。

&ep;&ep;果然,人老了。

&ep;&ep;美人投怀送抱,总是有那么一点……心惊胆跳。

&ep;&ep;有些不太真切,跟梦似的。王筝的头枕在我的肩膀,很是用力地吸气,弄得我有些痒,我只好跟哄他儿子一样地哄他,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发丝,顺顺毛。

&ep;&ep;心里有些怅然。

&ep;&ep;上一世,我让人绑架,侥幸活着,还接管了任氏。王筝越大越妖,脸色一沉起来,比咒怨还惊悚。那时候,我只有在醒来的时候,瞧见王筝一眼。我也还记得,任三爷出事的时候,王筝比谁都着急,在医院陪了几天。

&ep;&ep;说实在的,那时候我心里挺吃味。

&ep;&ep;早知道的,王筝看三叔的眼神挺不一样。打小,就是那个样子。

&ep;&ep;这一世,我瞧得明白。

&ep;&ep;三叔对王筝,其实也不一样。

&ep;&ep;小时候,王筝也有闯祸的时候,连带着我遭祸。任老太对他的期望甚高,罚得重是常有的事,每次到紧要关头的时候,任三爷会从房中走出,轻声说——小筝他们也知道错了,不要罚得过了。

&ep;&ep;任老太谁的话都不见得入耳,来来去去,只要任三爷动一动唇,任老太从来没有不应的时候。

&ep;&ep;三叔从来不让人动他的画架。这是我稍大一些,才知道的事情。

&ep;&ep;那件破事,也挺久的了。

&ep;&ep;我果然很小心眼。

&ep;&ep;任老太让我亲自去唤三叔下楼开席,我在任家待了十几年,极少进到那房间,也许是小时候的阴影,也许是我不喜欢那里的气息……敲了许久的门,没人应声。我就怕任三爷又睡了去,那时候景叔告假,我可想不到法子唤他起来。

&ep;&ep;好在,房里一个人也没有。

&ep;&ep;只有散落一地的画纸。

&ep;&ep;有一张恰好在门边,只是笔稿,有些凌乱,只能大概看得出个轮廓,像是个少年。

&ep;&ep;后来,我回头的时候,才发现他站在回廊上。走廊的灯是微暗透黄的,可他的肤色太浅,脸上呈现病态的白,眼睛是上挑的丹凤眼,发丝已经及肩,就像精致的人偶。他看着我,握着扶手,那薄唇慢慢地吐出——出、去。

&ep;&ep;出、去。

&ep;&ep;上一世,我想不通;这一世,我想,或许,三叔画中的人……

&ep;&ep;其实,他之后也用不着恨我,对我做那样的事,千方百计地逼我入死地。

&ep;&ep;王筝压根没喜欢过我。

&ep;&ep;“小少爷,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

&ep;&ep;我的眼睛已经能视物,就是有一些时候会恍恍神,画面全部交错在一起。这段时间,王筝盯得比医生还紧,除了禁口,每天固定逼我看色卡,修养了好一些时候,视力估计堪比2.0。

&ep;&ep;景叔亲自给我办了手续,老何跟见了大长官似的拘谨。

&ep;&ep;我耳根有些清净,不由得问了一声,“王筝今天没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巴掌。

&ep;&ep;好奇心,也会杀死一只猫。

&ep;&ep;景叔看了我一眼,我只觉得寒意上升,只听见那机械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今晚是任氏股东常年宴,老夫人在纽西兰,把事儿交给三爷办了。”

&ep;&ep;意思是,王筝孔雀是去帮忙了。

&ep;&ep;我点了点头,见色忘友这档事是男人的通病,我向来大气。

&ep;&ep;景叔又说:“三爷抽不了身,吩咐我亲自来照看小少爷,还说,让小少爷不要介意。”

&ep;&ep;……怎么?你说我妒忌?

&ep;&ep;啊哈,这笑话挺时髦,不适合我。

&ep;&ep;我在医院待了将近两个月,收了不少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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