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节翠竹。

&ep;&ep;耳边是水滴状的珍珠耳饰,圆边的领口处还有一串粉白的珍珠项链。

&ep;&ep;都是她从没戴过的首饰,夜蝶给她的。

&ep;&ep;耳边你一句我一句的话里透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玉伶一概听了,却不留心不在意。

&ep;&ep;她只是在想,好像今天来到派乐门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夜蝶了。

&ep;&ep;不过夜蝶叮嘱过她,说是晚间电台说完新闻后,第一次报时的时间来旅馆部的一零叁号房。

&ep;&ep;夜蝶也说过今天是陪她去见客人,自己一定能见到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ep;&ep;……

&ep;&ep;一零叁。

&ep;&ep;玉伶在门口站了片刻,盯着木门上面金色框边里空洞的“103”。

&ep;&ep;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手心已经汗湿。

&ep;&ep;玉伶一直想着夜蝶的脸,得了安慰才敢敲门。

&ep;&ep;清脆的敲门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异常清晰,也是这时唯一的声响。

&ep;&ep;大多数客人都开始聚在下面的舞池里,旅馆部要到快散场时才会变得稍微喧闹一些。

&ep;&ep;铺设了厚重地毯的走廊连人的脚步声都听不见,要是谁现在突然经过玉伶身边,一定会把她吓得唇白面灰,一阵恍惚。

&ep;&ep;但玉伶脸上抹好的胭脂口红倒不会让他人瞧出什么来。

&ep;&ep;门很快从里面打开。

&ep;&ep;不是夜蝶,也不是她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江老板。

&ep;&ep;来人是个面相有些凶恶的老妇,脸皮贴着颧骨,眼睛鼓胀凸出,头发背梳在后脑挽成一个小髻,神情干练,面目严肃,玉伶眼见着她的表情就像是要寻仇一般。

&ep;&ep;玉伶突然想起刚刚那些舞女说起过的,有些惧内的老板狎妓嫖娼的时候还带着自己的太太,要贤惠的内人见过看过,点头说好才能往下办事。

&ep;&ep;当真荒唐。

&ep;&ep;这位老太掀起自己的薄嘴皮,拉起尖细的声音问玉伶:“作甚?”

&ep;&ep;仿佛根本不愿意和玉伶说话。

&ep;&ep;“玉伶来见江老板。”玉伶被她死鱼眼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浑身不自在,又加了一句,“夜蝶姐姐交代玉伶过来的。”

&ep;&ep;她甚至还就着玉伶说这几句话的功夫通身打量了玉伶一遍,让玉伶还真觉着这位老妇似是在相看她。

&ep;&ep;随后她将门拉开,示意玉伶进来。

&ep;&ep;玉伶只能看到房间内里有一条昏暗的过道,看不见任何人。

&ep;&ep;倒像是一条回不了头的黄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