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却被……你也说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来,我可曾明着暗着的害过那个孩子?我容你将他送去午知安身边抚养,只要他远远的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只当我的儿子已经在死后入土为安……我绝不愿再看到那个害死我儿子,又占据我儿子躯壳至今的凶手……”

&ep;&ep;她说到此处,颤抖抽噎得说不成话。

&ep;&ep;石振也闭上双眼,那句“婴孩与胎儿亲兄弟的灵魂融合,其实不分彼此”的话就再难说出口来。

&ep;&ep;他不是修行者,可当年那事,他十几年来早就请教了个清清楚楚。那种法门,以命换命,施展条件极端苛刻,还不一定能够成功——非得是亲兄弟,非得一个是魂魄未散的刚死婴孩,一个是健康同性的七八月胎儿,非得施咒者献祭出自己的性命来行事……

&ep;&ep;而他们当年的情况,恰恰符合所有条件。

&ep;&ep;胎儿七月时,魂魄定,灵性生,有灵魂。

&ep;&ep;年幼婴孩则尚有胎中带出的一丝先天之气护佑,灵魂纯洁不染,没有丝毫罪孽,再被施法保住魂魄,即可施展那门性命禁忌。

&ep;&ep;施咒者献祭出自己的性命,将年幼婴孩的灵魂送入胎儿体内,将其同源手足那刚有灵性却无神志的空白灵魂撞散,再在禁忌咒法的玄妙效果之下以自身为主导,吸纳被撞散的魂力,彼此渐渐融合为一,成为一个崭新的灵魂。最后,崭新的灵魂接手胎儿之身,圆满得宛如先天就是此身。

&ep;&ep;而不管是那融合前的两个稚嫩纯粹的灵魂,还是那融合后的崭新灵魂,最根本的本源始终都是从他石振的精气神中诞生,所以不管它们是以哪个为主导,它们融合前后,始终都是他石振的孩子。

&ep;&ep;白彤了解他,知道他肯定会想尽千方百计的保住孩子,所以最后才疯狂了那么一把。

&ep;&ep;也所以,戚韶曼说她的儿子被杀,这句话无法否认。

&ep;&ep;但其实白彤的孩子也已经不复存在。

&ep;&ep;毕竟融合前它们本就都是白纸一样纯洁无染的稚嫩灵魂,融合后,那崭新的灵魂按照禁忌法咒上讲或许真是以白彤的孩子为主导,但灵魂神秘,玄妙莫测,两个灵魂的融合,本质上说来,融合后的新生儿灵魂又何尝不仍然是戚韶曼的儿子?更何况那新生儿的身体完全是戚韶曼十月怀胎的骨肉。

&ep;&ep;但这句话对戚韶曼而言,情感上完全讲不通,每说必伤,刺骨寒凉。他是再也不能说出口的。

&ep;&ep;车内两人陷入片刻的沉默。

&ep;&ep;石太太戚韶曼擦净了眼泪,情绪再次平复下来。她低头从手袋中取出手机,看了一眼,缓缓的道:“客卿说,宇文家中除却宇文昆湃,其余没有谁伤亡。”

&ep;&ep;石振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暗暗放下心头大石。

&ep;&ep;戚韶曼道,“你为了瞒过我去见他,上次专门调开客卿,才被小人趁机钻了空子,遭遇那一场车祸。那次你是有惊无险,我也不再说它。可你这回还要这样,我却不能容忍了。宇文家无人伤亡,但毕竟刚刚经历过修行者斗法,我不会容许我的丈夫去为那个杀我儿子的凶手以身涉险。”

&ep;&ep;石振暗暗一叹,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

&ep;&ep;外面某些自以为对石家有所了解的人,有些以为石振对修行者避而远之,石家又过于追求低调,所以石振只养了一队精挑细选的退役特种兵护院和随行,并没有修行者保护……这种想法是可笑的,大致是眼界不足,对修行者极不了解,只当修行者全都是云来云往超凡脱俗的人才这么想。

&ep;&ep;戚韶曼眼眸一寒,缓声又道:“宇文家当年就妄图用那个孩子搅风搅雨,这回又起了……”

&ep;&ep;“石太太可以放心。宇文家,本座料它不敢再拿午轩来搅扰石家现状。”

&ep;&ep;突然车内响起一个陌生而飘渺的声音。

&ep;&ep;石振脸色微变,蓦地动身将戚韶曼护在身侧。戚韶曼也瞬间捏住手上一枚看似普通的戒指。他们同时抬眸看向前方,便见副驾驶座上,一片氤氲的气流之中,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形显现出来。

&ep;&ep;午轩现身前就已经屈指一弹,隔住了戚韶曼的警讯戒指,让她徒劳无功。

&ep;&ep;车内太小,午轩没有施展“流火金甲法咒”,只捏碎了一枚他突破到“出窍”境界小成时才绘制的“蜃灵幻影”符印。同样的法咒或符印,以不同境界的修为施展出来,效果的强弱是天差地远的。

&ep;&ep;此时,“蜃灵幻影”将他完全包裹住,没有改变周围环境,只掩住他本人身体,并依照他的灵觉控制,让除了石振夫妇之外的人都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石家那名“出窍”境界的客卿也被他利用“灵觉”特异针对着暂时瞒了过去。

&ep;&ep;而哪怕是石振夫妇,也看不清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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