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返回雅苑,程弃智依旧愤愤不平道:“苏家人实在太过份了,竟然连我都被当成贼人怀疑,若是换成旁人怕是要屈打成招了,这样草木皆兵还不知有多少无辜路人被当成贼人给杀了!”

李梦鱼在一旁凉凉说道:“你半夜闯进人家家里,难道不像贼人所为吗?”

程弃智顿时气结,双目圆瞪着他怒道:“我被当成贼人还不是因为你!谁让你总是跟着我!”

李梦鱼目不斜视道:“那你跟我回南华宫。”

程弃智哑然,转过头去不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默默走了一阵一瞥眼间发现四人走到了雅苑一处偏僻的花园里,不由大吃一惊,问道:“怎么走这儿来了,湛兄你迷路了?”

寂空瞪他一眼,低声道:“闭嘴,别说话”指了指前方一处茂密的花从,绕过一棵玉兰花树站在东南方向,程弃智已然会意:真的有人闯入苏家且就在前面这片花丛中藏身。他和李梦鱼分别站在花丛东北、西北方,目光紧张地盯向花丛,朦胧的月光下这才发现花丛周围的草地上有大片血迹,正散发出浓浓血腥味。

湛临渊负手站在花丛前方,朗声说道:“苏家人已退走,出来吧”

花丛中寂然一片,须臾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一个人影从花丛中站起来,怀中还抱着一人似乎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寂空定睛一看,不由吃惊,此人却是寒烟阁的那名青衣少年黎漾。

湛临渊惊讶道:“是你!”流光剑铮然出鞘,剑指前方道:“谢无鉴可也在这里?”

黎漾嘿嘿笑了几声,声音嘶哑道:“你放心,谢无鉴不在这里,他早就出城走了,只有我们两人。”说完身子晃了晃似乎就要倒下,怀中之人被他带动伤口微微呻吟几声便又没了声息,黎漾大为紧张,轻轻将怀中之人放在地上,忽的跪在地上哀求道:“请你们救救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湛临渊见他虚弱至极,身上血迹斑斑,此时也是勉力支撑,与寂空对视一眼,还剑入鞘。寂空找来一盏灯笼挂在旁边的玉兰树上,几人往地上之人瞧去,不由吃了一惊,只见这人身衣服已被鲜血染透,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仍在汩汩往外淌着鲜血,脸上被刀划出数道伤口,皮肉外翻着,一只眼睛被剜了出来,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的黑洞,这个人此前受到过非人的折磨,如今已是出气多入气少,气息微弱得似乎马上就要断掉。程弃智俯身下来执起这人手腕探脉,众人这才看见这人手上指甲都被片片拔起,十根手指都是血肉模糊不由更是心惊。探脉片刻,程弃智默然不语,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喂他服下,黎漾一直紧盯着程弃智动作,见他喂下药丸顿时双眼发亮,一把抓住程弃智右臂颤声道:“他......他还有救、还有救对不对?”

程弃智见他双眼中盈满希冀热切,似是欢喜无限,扭过头去不忍与他对视,涩声道:“他心脉已断,任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的药丸只能支持他一刻钟时间,你......你节哀吧”

黎漾闻言宛如被兜头泼了一瓢冰水,顿时身冰冷僵在原地,眼中一片死寂,张口“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须臾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

几人见他悲不自胜的模样,心下均是怆然。

忽听地上那人轻轻“哼”一声醒转过来,他茫然四顾片刻目光柔和地定在黎漾身上,轻声道:“阿漾,你怎么哭了?”

黎漾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俯身上前强笑道:“素月,你醒了,是我来救你了”

素月柔柔笑道:“你怎么这么傻,明明已经跟着阁主走了又回来干什么,这里太危险,你看,你都受伤了”他抬手想去擦黎漾身上的血迹可是自己手上流血更多,反而又在衣服上留下一大片血印。

黎漾小心握住他的手,哽咽道:“你别动,我没事,没有受伤,倒是你受了很多伤.......”

素月摇摇头,道:“我没事,你别哭,我现在很欢喜,你来找我让我能在临死之前再见你一面,阿漾,你对我这样好,我真的很欢喜......”

黎漾闻言泪流满面,低声道:“我......我对你一点儿都不好,我自己发过誓一定会好好护着你,可是......可是我什么也没做到,反而是你一直护着我,小时候护着我不被阁内其他人欺负,长大了护着我不被苏安然欺负,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被废掉武功,不会屈人之下,更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是我、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他突然抬手重重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反手又重重打在另一侧,动作极快极狠,两边脸颊顿时破皮红肿起来,素月抬手想阻止他身体一动却牵连到身上伤口,顿时一声闷哼晕了过去。黎漾大惊,俯身轻轻抱起素月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鼻息,直到感觉到鼻端微弱的气息这才暗暗呼出了一口气,悲从中来,眼泪混着鲜血一滴滴落在素月脸上。

四人看见两人生离死别的悲苦情状均感黯然悲凉,寂空双手合十轻轻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却听黎漾低声沙哑道:“寒烟阁和横波馆暗地里都在培养死士及情报高手,假借经营妓馆里收集各武林世家情报秘闻,我和素月都是自小便被卖进寒烟阁,一进阁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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