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很快她反应过来,决意装傻:“啊?方大夫,你在说什么?”

&ep;&ep;这演得也忒浮夸虚假了些。方时安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嫌弃地摇着头走了。

&ep;&ep;薛妙干笑一声,绕到案后坐下,提笔沾了墨,正要落笔,偏又顿住,欲盖弥彰一般看着楚烜道:“昨日的暖锅滋味不错,就是吃到后来我似是醉了,竟睡到今日才醒……”

&ep;&ep;楚烜并不配合她演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戏码,却也没揭穿她。他瞥了眼她眼下涂了层粉都遮不住的青黑,拿起手边的笔一边批复公文,一边道:“今日多写一篇。”

&ep;&ep;薛妙刚要问为何,想起拂冬所说她昨日醉后说的那些话,一阵心虚,低下头任命地写字去了。

&ep;&ep;……

&ep;&ep;三日后,京兆尹府。

&ep;&ep;自那日接了圣旨,柳呈珉命手底下的人日查夜查,连节假都顾不上过,终于在腊月二十八当日查清了宝京城外旧庄密室里那批兵器的来处。

&ep;&ep;旧庄的主人姓徐,曾官至中书舍人,武靖二十一年因泄露内廷机密被处斩,家中男丁流放,女子与稚童则充入内廷为奴,这座庄子亦被查封。一直到武靖三十年,大理寺卿重查旧案,为徐舍人正名,这庄子便又回到了徐家人手上。

&ep;&ep;“徐介?”当年翻案一事轰动宝京,京兆尹柳呈珉还记得些许。

&ep;&ep;何师爷点头,“不错,当年徐家男丁尽数死在流放途中,徐介的妻女没过多久也死在了内廷,只留下一个小孙女,翻案后销了奴籍放出宫,这庄子就还到了她手上。”

&ep;&ep;没过多久,徐氏女出嫁,嫁给了当时的一位金吾卫郎将。二十年后,这位金吾卫郎将官至左金吾卫上将军,一年前因卷入刺杀秦王一案,被免职回乡。

&ep;&ep;“他说自己是遭人陷害,不过杨忠他们在他家别苑搜出了这本册子。”

&ep;&ep;柳呈珉接过何师爷手中的薄册,翻开一看,册上条条分明,清楚地记载着每一批兵器的来源与去处。这位曾经的左金吾卫上将军借用职位之便以次充好,挪走原本要送入军中的兵器,利用黑市转卖到铁勒。

&ep;&ep;从册上看,他从军中挪出的兵器粗略一计竟有数万件。

&ep;&ep;柳呈珉越翻越觉心惊,幸而近年北境并无大规模战事,否则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

&ep;&ep;然而翻到最后,柳呈珉却发出一声疑问。

&ep;&ep;这册中详尽地记载着每一次挪出兵器再卖出去的过程,却唯独少了旧庄密室中的那一批。

&ep;&ep;“这是为何?”柳呈珉直觉不对,又将册子细细翻看一遍,仍是没能找到密室中兵器的记录。

&ep;&ep;“许是没来得及。”班头在一旁道。

&ep;&ep;柳呈珉摇头,若只缺了流出的一条尚能说是来不及,这册上却是连从军中挪出的记录都一并缺失……

&ep;&ep;“此人现在何处?”柳呈珉问。

&ep;&ep;班头答道:“已在押解回宝京的路上,最晚今夜就该到了。”

&ep;&ep;然而到了夜里,柳呈珉刚刚睡下,便听差吏来报,说是押解犯人的队伍在宝京城外一片树林中遇到了截杀,犯人当场死了。

&ep;&ep;柳呈珉草草披上外袍坐起身,“可有抓到截杀的人?”

&ep;&ep;差吏道:“没抓到,不过……”

&ep;&ep;差吏双手捧上一枚腰牌。

&ep;&ep;柳呈珉抓过一看,大惊失色,只见那腰牌上撰金写着“嘉德”二字。——正是太子宫中的腰牌。

&ep;&ep;……

&ep;&ep;腊月二十九。

&ep;&ep;柳呈珉一早顶着风雪在宫外候了近半个时辰,总算等到皇帝起床。

&ep;&ep;宫人引着他进了紫宸殿后室,柳呈珉行过礼后,丝毫不敢耽搁,呈上了卷宗,将查出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告知皇帝,并不敢空加任何猜测。

&ep;&ep;皇帝听完柳呈珉所言,把那枚太子宫中的腰牌拿在手里细看,须臾,他忽然发问:“你说当日秦王也在?”

&ep;&ep;柳呈珉道:“是,秦王半月前便住进了城外庄子养病。”

&ep;&ep;皇帝听罢沉默片刻,反手将那枚腰牌攥在了手心,对柳呈珉道:“此案其余涉案人员待查清之后一并归案,至于杨庆……”

&ep;&ep;杨庆正是那位左金吾卫上将军。

&ep;&ep;柳呈珉愈发恭敬地低下头静听。

&ep;&ep;却听皇帝道:“他是畏罪自杀。”

&ep;&ep;随着皇帝的话,那枚腰牌被扔进了案上燃着龙涎香的龙首熏炉中,被一阵明火吞没。

&ep;&ep;柳呈珉领了密旨出了紫宸殿,皇帝在案前沉默着坐了片刻,唤来一名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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