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她叁个月的工资有余。

&ep;&ep;她茫然地翻出抽屉里的名片,SE,使劲回想到底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公司。

&ep;&ep;是R大的慈善晚宴。

&ep;&ep;SE捐了一百万,写的是为支持母校建设发展。

&ep;&ep;可是当时来的人不是陈徵,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全权代理,当时舍友还在跟她讨论:“这家公司刚成立不久吧?真有钱,诶,老板是谁啊?也没听说过是哪个校友啊……”

&ep;&ep;没想到是陈徵。

&ep;&ep;可是他以前是R大学生吗?

&ep;&ep;……

&ep;&ep;再见陈徵,是个饭局上,来了很多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非富即贵,叶琬沂被叫来当服务员,负责上菜倒酒,一晚上薪酬叁百。

&ep;&ep;“流程一定要记住,别出岔子。”

&ep;&ep;“好的林姐。”

&ep;&ep;领班是以前叶琬沂兼职认识的,人很好,看她缺钱,时不时有兼职的活儿都想着叫她一把。

&ep;&ep;上的都是名酒,订的是酒店最大的厢,里边摆了两张大圆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标准的应酬式笑容,举着酒杯觥筹交错,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寒暄。

&ep;&ep;叶琬沂站在旁边负责帮忙续酒,她尽量心无旁骛,却总感觉有一束目光一直盯着她。

&ep;&ep;余光望过去,就看见了另一张桌子坐在角落的陈徵。

&ep;&ep;他还是那副样子,含着笑,带几分打量和戏谑,静静地看着她。

&ep;&ep;叶琬沂眼皮子都跟着跳了跳,将视线收回来,拿着起瓶器,利落一撬,被打开的瓶口升起一缕烟。

&ep;&ep;游历人间二十叁年,叶琬沂自认为见过很多好看的人,可是没有一个是如陈徵这般。

&ep;&ep;不同于美而不自知的少年和沉稳成熟的男人,他介于两者中间,神色漠然,仿佛对所有事情都置身事外。

&ep;&ep;轮到叶琬沂过去给他那桌倒酒,到他时,酒却洒了。

&ep;&ep;他故意的。

&ep;&ep;叶琬沂倒酒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停下来,陈徵就把酒杯抽离,酒顺着桌沿流下来,红布下,洇湿了他的裤子。

&ep;&ep;叶琬沂定了定神,垂眸道歉:“不好意思。”

&ep;&ep;陈徵笑意不减,懒洋洋地开口说道:“没关系。”

&ep;&ep;同桌的人目光聚集过来,叶琬沂有些尴尬难下台。

&ep;&ep;“带我去换个裤子?”

&ep;&ep;陈徵倒是“慷慨”替她解了围。

&ep;&ep;“……”

&ep;&ep;“陈徵,没想到你现在好这口!”

&ep;&ep;叶琬沂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就有人起哄,接着听到的是几个人哈哈大笑。

&ep;&ep;平日里衣冠楚楚人模人样,酒过叁巡立马恢复本性。

&ep;&ep;叶琬沂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低声说:“麻烦你跟我去更衣室一趟。”

&ep;&ep;刚走出来没几步,陈徵就停了下来,没来由的来一句:“叶律师,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ep;&ep;“陈总好记性,两个多月前的七月份在律所见过一面。”

&ep;&ep;知道对方是故意,叶琬沂也不装了,语气变得更清冷了些,是比晚秋里更深的寒意。

&ep;&ep;陈徵勾了勾唇,轻笑,垂眸看着眼前的女人:“我是说,在那之前?”

&ep;&ep;“没有。”

&ep;&ep;“是吗?”

&ep;&ep;他手突然伸向她的发圈上一拉,盘得很整齐的长发瞬间倾泻垂落下来,堪堪齐腰。

&ep;&ep;叶琬沂还来不及生气,陈徵凑近她耳边又问:“真的没有?或者说,你之前有没有剪过短发?”

&ep;&ep;她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又理解或许是他酒劲上来没地儿撒野而发的疯。

&ep;&ep;心跳得厉害,她推开他一些距离,有些生气地问:“裤子还换不换了?”

&ep;&ep;陈徵清亮的眸子忽地起了层雾,面色还算正常,但耳根子却红得彻底,仿佛真的醉了一般,他说:“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