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申平伯正站在门外游移不定,房中突然传出戚覃的声音:“愣着做什么,还不进来。”

&ep;&ep;不辨喜怒的声调没来由激的他小小打了个战栗,忙不迭应声推门进了。

&ep;&ep;戚覃坐在上首,手中慢慢把玩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玉壶,头也不抬的道:“坐。”

&ep;&ep;申平伯悄悄觑了他一眼,烛光在戚覃殊无起伏的脸上投下些许跳跃的影子,神色愈加显得幽晦不明,他不安的坐了,念了一句:“侯爷。”

&ep;&ep;戚覃从眼皮子底下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一头的汗。”

&ep;&ep;申平伯举袖擦了擦,试探着道:“侯爷,近来户部的动静,是不是闹得大了些?”

&ep;&ep;戚覃冷哼一声,眼睛仍落在光洁无暇的玉面上:“闹也是圣上的意思,你不好好闲吃俸禄,反到我这里来操什么心?”

&ep;&ep;申平伯听见他不咸不淡的语气,心下更是没底,急切地往前移了移身子,压低声音道:“侯爷,再这样下去,里头咱们的人都要被换光了,”他觑着戚覃沉沉的面色,把心一横,“若仅仅是换,暂且倒没什么,可万一那些下马的在里头熬不住,把咱们也拉进水,该当如何?”

&ep;&ep;戚覃搭在玉壶上的手指蓦地一收:“他敢。”

&ep;&ep;“哎呦我的好侯爷,”申平伯往下塌了塌腰,“杨度支平时做事够谨慎了,圣上是没什么罪名可以给他安,现在可好,干脆找不着了,依下官看,这还不如直接下狱呢,陈中不许酷刑,按着明面上的规矩来,咱们也好打通关节,可现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直接断了我们能插手的机会,若真是圣上派人弄走的,谁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手段把人的嘴撬开?”

&ep;&ep;戚覃眉心簇出了几道深深的细纹,将玉壶搁在了案上,沉声道:“杨度支失踪,还不能认定是上边那位做的,你急什么?”

&ep;&ep;申平伯“嗐”了一声,手掌忍不住的拍了拍桌案:“还能是谁?就算不是…也跑不出那什么佐枢和成家小公子去。归到底,还不是圣上么。”

&ep;&ep;“侯爷,”他面带晦色的继续道,“今天他能不声不响的让杨度支消失,待到明日你我…”

&ep;&ep;戚覃眼睛倏地一眯,申平伯立时噤了声。

&ep;&ep;戚覃扫他一眼:“几棵没长开的小嫩苗子,也值得你害怕成这样?翅膀硬了些,还真以为能掀起什么大浪了。”他手指关节屈起,有一搭没一搭的叩着案面,“成家小公子么,本侯总能收拾他。”

&ep;&ep;申平伯抚了抚胸口:“那杨度支的事…”

&ep;&ep;戚覃眉头微蹩:“明日我去求见太后,顺便探一探圣上的口风。”

&ep;&ep;申平伯舒出一口气,起身深深行了一礼:“有侯爷在,下官们便也安心了。”

&ep;&ep;戚覃抬了抬下巴,让他起身,眼底却滑过一道锐利的光:“郑伯爷,杨度支平日虽给咱们做事不少,却也不见得是多么了不得的罪过,怎么一失踪你却惦记成这样?三句不离他,别是背着本侯,和他做了什么其他事情罢?”

&ep;&ep;申平伯脊背刷的一凉,慌忙赔笑道:“岂敢岂敢,下官不过是想他平日听话又谨慎,一朝逢事,却也不免为他担心…”

&ep;&ep;戚覃轻嗤出声:“倒看不出郑伯爷原是这样重情义的人,”他摆摆手,“天色不早,本侯就不招待伯爷了。”

&ep;&ep;申平伯连连应声,退了出去。

&ep;&ep;戚覃瞥一眼他的背影,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

&ep;&ep;泓学院院丞…

&ep;&ep;时近三更,年轻的院丞吹灭了灯上窈窈的火苗。

&ep;&ep;翌日天还没亮,苏阆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ep;&ep;她恍惚睁开眼,门外荞荞的影子一晃一晃:“小姐小姐,阿桃在你屋里吗?”

&ep;&ep;一个二个的,回来就知道吵她好眠。

&ep;&ep;苏阆在被窝里哼唧了两声,不情不愿的爬起来给她开了门:“今天又是谁中状元了么?”

&ep;&ep;她觉得自己真是天底下脾气最好的小姐了。

&ep;&ep;“什么状元,”荞荞掂着脚,两只手在空中无所适从地抓挠了几下,皱着小脸朝阿桃趴着的圆凳就冲了过去,“老爷书房里闹耗子了!”

&ep;&ep;苏阆挠挠睡得打结儿的头发,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哪家的耗子那么大的胆子,敢潜到苏将军房里去,勇气可嘉嘛。”

&ep;&ep;荞荞拦腰将盘在凳上打呼呼的毛团抱起来,携着往外去了,嘴里还嘟囔了两句:“平时都吃啥了这么肥,还能不能抓的动啊。”

&ep;&ep;阿桃黏黏糊糊的一声猫叫顺着风吹进了门里。

&ep;&ep;苏阆惺忪着眼睛抬手锤了锤额角,指定是苏二在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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