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赵天歌待在侯府的时间其实并不很长。

&ep;&ep;官司打完后,表舅便接他走了。

&ep;&ep;几个小辈相处了几个月,关系已经熟稔起来,临到赵表哥要走,从未体会过离别的谢凝突然有了一点点不舍。

&ep;&ep;赵天歌自幼跟着父亲做生意四海为家,见识颇广,有一肚子的传奇和民间趣事,又是个温和的性子,在谢凝看来实在是顶顶好的玩伴。

&ep;&ep;离开前,赵天歌摸了摸她的头,微微一笑,“没关系,明年有机会再来看你,阿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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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之后一年继续吵吵闹闹的过去了,又犯了回要命的牙疼后,谢凝嗜甜的本性收敛了些。

&ep;&ep;后来不小心摔着,脸上倒没落下什么伤,牙摔掉了两粒。

&ep;&ep;谢凝也很委屈,那门阶素来让仆妇们收拾得干干净净,怎么偏生她去给母亲请安那日在门口摆了盆珊瑚,她一没注意就绊倒磕在地上。

&ep;&ep;事后才知道,原来是在收拾房间。母亲汤药不停,时间久了,房里物件也总萦着一股清苦的药味儿,丫鬟们便不时拿出来散散味道。

&ep;&ep;所幸掉的是两颗成了蛀牙的乳牙,还会再长。

&ep;&ep;华锦闻讯,从猎场回来看她,长弓还背在背上。

&ep;&ep;这一磕倒不是很疼,血流了不少,还豁了个洞。谢凝生怕往后被当成笑话的谈资,故意扭头不去看他。

&ep;&ep;华锦以为她疼得说不出话了,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戳了戳背问她还疼不疼。

&ep;&ep;见她不应,又收回了手指,谢凝闭着眼躺着只听得背后窸窸窣窣,随后手被拉过去塞了个什么东西,柔软又蓬松。

&ep;&ep;这下不能不睁眼了,低首一看,谢凝乐了。

&ep;&ep;竟然是一只豆眼白喙灰棕羽毛的小云雀。

&ep;&ep;“喜欢吧?”

&ep;&ep;少年语气得意。

&ep;&ep;送我的?谢凝坐起猛点头,用眼神问他,捧着不怕人啾啾乱叫的小雀,眼睛晶亮。

&ep;&ep;“林子里遇到随手抓的。你若喜欢,送你也无妨。”华锦偏头摸摸鼻子。那只鸟落在枝头的时候他就觉得这黑亮亮的眼像极了某个人,四皇子刚搭上弓就被他拦下,用食物诱下来抓了。

&ep;&ep;现在一看,确实很像。

&ep;&ep;谢凝确实喜欢,忘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忍不住笑了几声,很快又反应过来,重捂上嘴警觉的转头看向华锦。

&ep;&ep;果不其然,少年的脸色已经变了几变,起初还强装镇定,然而还是在谢凝怒目圆睁的注视下慢慢的滑落下去,最后埋头在臂弯里,只露出耳尖浑身止不住颤抖。

&ep;&ep;“阿凝,你的牙怎么...哈哈哈哈。”

&ep;&ep;华锦笑得锤床。

&ep;&ep;谢凝黑着脸从一边用枕头把他砸出了房间。

&ep;&ep;就不能对这厮改观!

&ep;&ep;谢凝由此谨小慎微起来,顾忌着自己缺了牙,努力笑不露齿,连平时的行坐都淑静了许多。瞧着有了几分名门闺秀的样子。

&ep;&ep;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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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又一年,谢凝十一岁了。

&ep;&ep;这年京城里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

&ep;&ep;一是邻国西夏的云容公主过来和亲了。

&ep;&ep;西夏与大燕向来是死对头,不过若要追溯起渊源,几代前又是同一国分裂出来的,彼此打了数十年的仗,双方都疲惫不堪,直到当今圣上登基,双方和谈后战事才渐渐平息。

&ep;&ep;但为了避免对方出尔反尔,隔几年还是会互相送几个公主皇子过来以示友好。只是自打前年起,西夏忽然在两国交接的边城一带安插了数道哨岗,引得朝上群臣一片哗然,正疑心之际,西夏派了使者前来解释是清盗剿匪,不久,公主被送来和亲才稍稍缓和了些。

&ep;&ep;二是谢凝的父亲永安侯也暂时调反归京。这是永安侯自己请求的。

&ep;&ep;好在眼下海内无战事,倒是很快就被批准了,谢凝靠在母亲身边给她念父亲寄回来的家书,念至此,一脸高兴的转向她道:“娘,爹在菡城马上就到了!”

&ep;&ep;侯夫人慈爱的看着女儿。正是长得快的年纪,谢凝相较前年,已经褪去了点婴儿肥,露出尖尖的下巴,初初有了少女纤柔青涩的味道。一双眸子生得清亮动人,宛如山间流水,脸也细嫩得如新剥鸡蛋,找不到一点瑕疵。看她猫儿一样软软靠着自己,侯夫人心也跟着软成一团,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ep;&ep;“好几年没见过爹了,我好想他,娘想不想爹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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