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赶到皇上身侧。

&ep;&ep;那一剑,险险停在咽喉下,还是划破了皮肤,在颈下正中刺出一线血痕。

&ep;&ep;昀凰怔怔看着那血丝泅出。

&ep;&ep;尚尧目光下移,看见鲜红的血从她指尖,点点坠在雪上,宛如梅开。

&ep;&ep;“你不知道疼么?”他低低开口。

&ep;&ep;昀凰只望着他颈下泅出的血丝,以为他是说那伤处的疼,失声问,“伤得深么?”

&ep;&ep;“深。”他点头,捉起了她的手,看着她指尖的伤,深深望了她的眼。

&ep;&ep;那一声弦断,他听见了。

&ep;&ep;她的惊怕,他也听见了。

&ep;&ep;拿着狐裘追随上来的商妤,驻足几步开外,望着梅花树下,飞雪轻绕着相对凝望的两人,不忍再近前。转而走到沈觉身侧,将他扶了。沈觉摇头,怔怔地垂手看着雪中一对帝后,目中凄色渐化作空空,长发纷散一身,那一剑削去了他的发簪,激出他的不甘,削不去他的傲骨;却在最后这一剑,皇帝的一退一扶,将他的傲气与怨气,无声无息折去了。

&ep;&ep;昀凰也恰回转身来,望了沈觉,散发落拓的样子。

&ep;&ep;她轻轻推开尚尧的臂弯,从身侧梅树虬枝上,折下一枚三寸许的细枝,走到沈觉面前,目光温柔地望了他斑白鬓发,以这目光抹去顷刻前的剑光寒意,语笑轻浅一如旧日辛夷宫中的帝姬,“沈卿,我用这梅簪,替陛下陪给你做发簪可好?”

&ep;&ep;梅枝拙雅,染上了一抹她指尖的血。

&ep;&ep;沈觉动容,望了她的笑靥,也徐徐一笑,“臣谢殿下。”

&ep;&ep;一声鹤唳,穿云透雾,被剑气惊走的那双鹤,此刻却又盘旋飞回。

&ep;&ep;昀凰仰起脸,望了那只雄鹤,轻声道,“这是瞧见谁来了?”

&ep;&ep;一骑绝尘直入凤台行宫。

&ep;&ep;守候在殿前的单融,亲手接了急报,展开只看得一眼,脸上已色变。

&ep;&ep;玄武卫统领,元飒死了。

&ep;&ep;大理寺验查后,定的是服毒自杀的名。

&ep;&ep;玄武卫所守的尘心堂,刚刚出事,京城里缉拿南朝刺客正闹得人仰马翻。金吾卫与玄武卫各执一词之际,玄武卫统领元飒竟然在府中服毒自杀。

&ep;&ep;人言所指,元飒必是畏罪自尽。

&ep;&ep;金吾卫立时占了上风,玄武卫顿失首领,悲愤莫名,更不容人给元飒身后安下污名。

&ep;&ep;只要是元飒的亲信心腹,谁也不会相信,连单融也不信——元飒,是一个绝对不会自杀的人,更不会畏罪自杀。

&ep;&ep;【作者题外话】:注1:“风羽九逵能抗晚,野心万里欲横秋”为古人诗句引用。注2:《南风》《风雷引》古琴曲,建议大家读文时配合琴曲听。南风地址见我微博。

&ep;&ep;第十章

&ep;&ep;尘心堂遇袭,玄武卫正值风口浪尖,统领元飒却不甚体面地,一夜暴毙在小妾的外宅——元飒死于毒酒,杯中酒迹尚存,其妾也饮下了另一杯毒酒,共赴黄泉。

&ep;&ep;京郊外宅,是元飒为新纳的妾侍所置,这妾侍出身风尘,新纳才数月。

&ep;&ep;裁定元飒自尽的证据,是一封亲笔手书,留给其妻儿,自称愧悔。

&ep;&ep;从玑在大理寺见到那封所谓的元飒绝笔,寥寥数言,身边亲近之人,要仿造笔迹并非难事。像他自己就自小临摹父亲的笔法写字,也能将首辅宰相的笔迹模仿九成像。这仿造手迹者,也即投毒者,以其妾最为可疑,而这妾也被灭了口。

&ep;&ep;借其妾安插杀手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下手的人,早有除去元飒之心。

&ep;&ep;元飒是什么样的人,于廷甫很清楚,否则当年不会暗中提携他到这个位置。

&ep;&ep;此人虽好酒色,却忠心不二,是一条铮铮汉子。

&ep;&ep;京畿九卫,是戍守皇城的内戍卫,不同于禁军,有进出宫城之权。多年宫闱争斗,皇子之争,后妃之争,乃至帝后之争,总要争夺这京畿九卫的控制权。欲以笼络,必先加惠,如此日久成弊,京畿九卫的权柄渐渐坐大,对禁军亦不放在眼中。

&ep;&ep;青龙卫、白虎卫、朱雀卫、玄武卫为最早所设的四卫。崇景帝年间,为平外戚之乱,又增设虎贲卫、光武卫、执明卫、飞琼卫、金吾卫予以牵制。

&ep;&ep;九卫中最强者,一玄武,一金吾,互为牵制之势。

&ep;&ep;历来新帝登基,九卫统领便有一轮更换,务必是忠君不二之人。

&ep;&ep;今上继位至今已三年,京畿九卫的统领,仍未全部更换,只玄武、朱雀、虎贲三卫,前统领以或病或罪的名义被替换。

&ep;&ep;当今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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