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入春的风还裹着冬季的气息,带来冷冽的凉意,暖阳透过密密的树叶洒下来点点斑驳,在充满青春气息的校园里,夹杂着少年少女们的欢声笑语,这一切显得宁静而美好。

&ep;&ep;教学楼二层靠后的教室,宋知晚坐在窗边的位置,单手撑着下巴,一头长发简单的扎了马尾,有些略微凌乱,已经长至眉眼的刘海遮住了那双如深海般的眼睛,只见巴掌似的脸对窗外美好的景象没有半分喜乐,反而却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ep;&ep;在那看似温暖的太阳,里面蕴藏的黑子随时会发生爆炸,效果相当于上百亿颗巨型氢弹同时爆炸,足以让地球毁灭,一想到这些,这些欢声笑语在她眼里就变成了吵闹的噪音,如果生命的尽头是这样度过的,那也太可惜了。

&ep;&ep;一支黑色钢笔在她的手中已经做了好一会儿的360o旋转动作,坐在一旁的方舒怡看的傻眼,能将笔转的这么溜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大多数人基本没几秒就立马掉在地上。

&ep;&ep;方舒怡抬眼看了一会儿,她的这位同桌,什么都好,就是太安静了,如果不是上半年其中一次月考那几乎接近满分的物理成绩,恐怕和大多数普通学生在整个高中时代都是默默无闻的,人生中有过一次耀眼的时刻,虽然很快就会泯灭,但总比从没有过高光时刻的一生好得多,尤其是这种会让人无比怀念的高中时代。

&ep;&ep;课间休息的时间有些长,方舒怡从座位上起身走了出去。

&ep;&ep;在方舒怡走出教室的一刻,宋知晚顿时感到一种如释重负的自在。

&ep;&ep;就是那样的眼光,羡慕、探究,还有连本人都尚未察觉的恶意,她最怕的就是这样的眼光。

&ep;&ep;停下手中转笔的动作,宋知晚在一张白色纸张上描摹着一副肖像,想到什么,上薄下厚的唇弯了一下,物理学与绘画存在着莫大的鸿沟,而她却在这段时间喜欢上了绘画,是因为物理世界与绘画世界都有着杂乱混沌的秩序这一共同点吗?

&ep;&ep;不,是因为陆霖。

&ep;&ep;她第一眼见到他,只有一个想法:睡了他。

&ep;&ep;自初潮进入少女时代,她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她那阴郁昏暗的世界突然破了一角,她也得以窥伺自己,才发觉自己竟然有一颗淫荡的灵魂。

&ep;&ep;内心怪癖又阴郁已经够糟糕了,没想到连灵魂都如此不堪,宋知晚对这个世界绝望透顶。

&ep;&ep;在陷入自我谴责之际,宋知晚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陆霖的场景。

&ep;&ep;中考后休息了将近两个月便匆匆开始了高中生活,她从拥挤的公交车下来,走到市一中门口,那几个用金色颜料粉刷在高墙上的学校名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ep;&ep;一中是整个B市排名第一的高中,每一个进来的学生都有些天之骄子的心态,那闪闪发光的金色标志对他们来说就像加冕的王冠,每个人都憧憬着登上宝座的那一天。而她却卑微到想躲起来,宋知晚连头都没敢抬,只顾着匆匆走进校门。

&ep;&ep;踩上台阶的一刻,她听见一道好听的声音在说着“同学”,大概不会是她。

&ep;&ep;宋知晚稍作停顿,继续往前走,等走完整个台阶,她面前突然站了一个人。

&ep;&ep;她低着头,只能看见他笔直的一双腿和一双白色的运动鞋,那人失笑的叹了一下,“同学,叫了你好几声了。”

&ep;&ep;嗓音温润,近在咫尺,她却感觉出这人的疏离与冷漠。

&ep;&ep;收回停留在他一双鞋子上的视线,磕磕绊绊的回,“是.......是吗?”

&ep;&ep;“你东西掉了。”

&ep;&ep;说完一只白皙的手被放她面前,手腕的小骨微微突出,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在拇指与食指之间,夹着她的登记表。

&ep;&ep;是她的东西,可是是什么时候掉的,她竟然都没发觉。

&ep;&ep;她伸手接过,“谢谢。”

&ep;&ep;少女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陆霖情绪很淡,看了眼她伸出来的手,细细的,没什么肉。

&ep;&ep;等少年走了,宋知晚才悄悄的抬起头来,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只小老鼠,姿态很低,也不像那些青春少女阳光明媚。

&ep;&ep;少年凭着一双长腿,步伐迈的很大,宋知晚只隐约看到了他的身形,瘦瘦高高的,穿着白色T恤,干净纯粹,连背影都透着精致。

&ep;&ep;知道他的名字,还是在军训结束后的第一周,他代表整个高一新生上台讲话。

&ep;&ep;原来他叫陆霖啊,从他的声音响起刹那,宋知晚就知道了他是那天捡到她登记表的少年。

&ep;&ep;讲台很高,他站在讲台上,连人都拔高了好几分,少年的姿态优雅,举手投足间都充满着自信,只有在良好的家庭中才会培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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