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小厅布置的也相当温馨,落地绿植,真皮沙发,墙边还有一尊立式景观水族箱。

&ep;&ep;水草依依,鱼儿摆摆。

&ep;&ep;从会议室右后方的楼梯上至二楼,是员工宿舍。

&ep;&ep;三室一厅,每间卧室住的员工有多有少。

&ep;&ep;取决于是结婚了,还是辞职了。

&ep;&ep;贺关就住在最靠南边的一间,采光不好,一逢阴天必须开灯。

&ep;&ep;大,是唯一的优点。

&ep;&ep;最开始只有贺关一个人住,后来三毛和金水陆续搬进来,从两张单人床变两张上下铺。

&ep;&ep;贺关资历老,单独睡一张。

&ep;&ep;他住下铺,上铺放东西。

&ep;&ep;三个大男人也没什么东西,主要是金水的漫画书和三毛淘汰的电脑配件。

&ep;&ep;金水爱看日漫。

&ep;&ep;三毛热衷打游戏。

&ep;&ep;贺关喜欢……女人。

&ep;&ep;殡葬行业多多少少有些晦气,老观念图吉利,好端端的谁愿意干这个啊,所以以前愿意干的,三教九流居多。

&ep;&ep;近些年,殡葬服务行业逐步走向正规化,规范化,大中专院校随之设立相关专业,也出现了所谓的“科班出身”。

&ep;&ep;形形色色的从业人员混在一起,就形成了一条闭环式鄙视链——

&ep;&ep;科班出身的瞧不起地痞流氓出身的;

&ep;&ep;地痞流氓出身的瞧不起坐过牢的;

&ep;&ep;既然没人瞧得起坐过牢的,那么坐过牢的决定,瞧不起你们所有人。

&ep;&ep;贺关是“寿蚨”员工里唯一坐过牢的。

&ep;&ep;但“寿蚨”里没人瞧不起贺关,因为不敢。

&ep;&ep;倒不是因为他凶,而是因为他牛逼。

&ep;&ep;“寿蚨”的创始人叫江茹玉,是个新加坡华侨。

&ep;&ep;江茹玉的父辈做寿板生意起家,不知什么原因,几年前她跑回国白手创业。

&ep;&ep;贺关是最早跟着江茹玉创业的元老,如今打下的江山有他一半的功劳。

&ep;&ep;照道理,贺关劳苦功高应该混的不差,少说也该是个“二当家”。

&ep;&ep;可各行各业里就是有那么一种人,甘愿做一辈子螺丝钉。

&ep;&ep;可能因为云淡风轻无所谓,我自岿然不动;也可能因为纯粹只是嫌麻烦,位高权重烦心事多。

&ep;&ep;贺关属于两者兼而有之,既觉得无所谓,又怕麻烦。

&ep;&ep;赚那么多钱干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够他养活自己和养活老家的奶奶,足矣。

&ep;&ep;立业都不考虑,更不会考虑成家。

&ep;&ep;贺关觉得,一个人自由自在很好;露水的情缘也很好;各取所需不用生养,好上加上好。

&ep;&ep;妥妥的“三好青年”。

&ep;&ep;贺三好从徐百忧那里吃了一肚子□□,员工宿舍的大门是被他一脚踹开的。

&ep;&ep;好在时间还早,同事们呼呼大睡,没有被吵醒。

&ep;&ep;吵醒了又怎样,历史经验告诉他们,气头上的贺关惹不起,只能忍气吞声。

&ep;&ep;一脚是踹,两脚也是踹。

&ep;&ep;贺关走到卧室门口,脚都抬起来了又改为公共文明,用手扭开门把手。

&ep;&ep;金水和三毛醒了一定会问东问西,他嫌烦。

&ep;&ep;卧室拉着窗帘黑灯瞎火,但不清净,金水鼾声葱茏,三毛磨牙霍霍。

&ep;&ep;贺关没开灯,闭着眼也能找到自己的床。

&ep;&ep;咯吱一声,他倒头躺进木板小床,被子压脑袋下面,人一点也不困。

&ep;&ep;他看着黑暗,黑暗也看着他。

&ep;&ep;满脑子全是那个女人。

&ep;&ep;就好像过去几个小时里,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她牢牢占据。

&ep;&ep;发生的事太多,塞脑子里都快溢出来了,贺关用“意识的簸箕”筛啊筛,筛到最后只剩下两种截然不同的女性形象。

&ep;&ep;一个是那个女人的彪,一个是那个女人的冷。

&ep;&ep;彪起来恨的人抓狂。

&ep;&ep;冷起来气的人抓狂。

&ep;&ep;既然又恨又气,有什么好想的呢?

&ep;&ep;没什么好想的啊!

&ep;&ep;彪女人,冷女人通通滚蛋,脑子空了,贺关心里也舒坦多了。

&ep;&ep;抽出被子随便往身上一搭,闭眼睡觉。

&ep;&ep;十秒钟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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