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火车远走,车站愈显寂静无声。

&ep;&ep;少女不可思议重复,“少帅……等我?”

&ep;&ep;侍从官嘴角微牵,笑得坦然,“凌校尉本是吩咐属下为苏小姐找辆汽车,送苏小姐回家。可今日带出来的人手着实有些多,实在腾挪不出空车来,也只剩下少帅坐的那辆司徒贝克有几个空位。好在啊,少帅和凌校尉自幼熟识,又是天字底下第一号的绅士,很是乐意抽出时间,护送苏小姐回家。”

&ep;&ep;曼卿听得迷迷糊糊,下意识摇头拒绝,“不必劳烦,我走路回去便可。”

&ep;&ep;往常别说是这点子飘飘然的小雨,就是寒害隆冬,落豆大般的铁冰雹,她也照旧需要辗转上几条横马路,为客人量尺寸,送衣服。

&ep;&ep;作为穷苦人民,向来是没有这般娇气,不然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ep;&ep;“苏小姐这样说,倒让属下两头交不了差。回头凌校尉问起,倒让属下怎么答呢?还望小姐发善心,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做实事的底下人,稍挪玉步,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更何况少帅已经在车内等您很久了,料想小姐是读过书,识大体的礼仪人,是万万不愿也不能对少帅不敬的。”

&ep;&ep;侍从官脸颊挂着从容的笑,说辞亦是恳切之极,最后又将少帅赫连澈搬出来,实在不能不让苏曼卿屈服。

&ep;&ep;走出车站贵宾专用大门,便见有一汪小湖泊,鸭绿满塘,垂柳鹅黄,袅袅摇曳,景致十分美丽。

&ep;&ep;雨丝儿如玉帘般,斜斜密密,织进曼卿胸口,她竟觉没来由得慌张与焦灼。

&ep;&ep;侍从官引她走过石桥,往另一条僻静马路快步走去。

&ep;&ep;刚至街口,曼卿便被眼前景象震撼,将近二十多辆通体漆黑的小汽车,一溜烟排在街道左侧,马路两端持枪带刀的侍卫,穿着挺括的藏青色呢子军服,叁步一岗,五步一哨,警戒森严。

&ep;&ep;这是她往常在报上,才能看到的排面与场景。

&ep;&ep;侍从官恭敬地拉开司徒贝克车门,朝后排男人禀道,“劳烦少帅久候,苏小姐来了。”

&ep;&ep;言毕,又伸手向苏曼卿做请的姿势,礼数周全,没有半点不妥之处。

&ep;&ep;男人戎装英挺,手里捧封米黄色文件,正认真查看,连头都没有抬。

&ep;&ep;曼卿紧张得浑身血管都要爆炸了,只得轻轻唤了声少帅,才堪堪钻进车厢,紧靠窗户,拘谨地坐好。

&ep;&ep;车内温暖如春,弥漫着一股清冽纯净的香气。

&ep;&ep;她以前偶尔搭乘过女同学家的小汽车,结果没下车,就在车上被颠吐了。

&ep;&ep;可是这辆司徒贝克,这样宽敞,却又开得这般稳当,简直像是一艘风平浪静的大船。

&ep;&ep;“和风子是怎么认识的?”

&ep;&ep;清冷低沉的嗓音,回旋在寂寂车厢,清晰异常。

&ep;&ep;少女却直望着窗外愈坠愈大的雨珠子发怔,愣了半晌,方才意识到男人在同自己说话。

&ep;&ep;“是在飞行俱乐部认识的。”她垂下头,细若蚊蚋地回答。

&ep;&ep;男人冷漠矜贵,光是身上那股子出生优越的气质,便让她掌心起了一层冷腻的汗。

&ep;&ep;“去干什么?”仍旧是漫不经心地询问。

&ep;&ep;少女吸了一口气,愈加小声回,“兼职。”

&ep;&ep;“以后别去了。”

&ep;&ep;曼卿错愕,想侧头望他一眼,问为什么,却又不敢,只得半抬眸子,凝视前方深棕色的真皮座椅,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她竟闻到了真皮座椅散发出的淡淡腥味。

&ep;&ep;时间仿佛被施了魔法,过得异常缓慢。

&ep;&ep;忽地,只听“轰隆”一声,闪电劈过,地面射起无数透白的箭头,暴雨如注,扯天扯地,周遭万物皆是白雾蒙蒙。

&ep;&ep;前面车队也纷纷停住,汽车夫忙踩下刹车,副驾的沉泽言回头道,“少帅,这条路在修葺,雨太大,应该是过不去了,要不先回司令部?”

&ep;&ep;曼卿抿了抿唇,疑惑怎么下雨天还有人修路,况且她前面出来时,这里并无异样。

&ep;&ep;“和我一同回司令部。”男人瞥了眼车窗外瀑布般的雨水,沉声道,“等雨停了再走。”

&ep;&ep;并没有征求她的意见,而是直接下达命令。

&ep;&ep;可能是和凌子风在一起久了,苏曼卿只觉有些微不适。

&ep;&ep;看来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风子一样,认为人人平等。

&ep;&ep;苏曼卿还未踏出车门,便早有侍从打着深棕洋伞来接,口口声声叮嘱,“小姐注意脚下,请慢一些。”

&ep;&ep;入眼处,乃是一栋通体石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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