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陈金芝虽然自私自利,什么事都把自己摆在第一位,但毕竟是自己亲生女儿,她早就想教训一下王雪柔,但苦于没有机会,总不能冲去她家里泼妇骂街,平时也没碰面的机会,今天赶巧了,正好在医院给碰上了,便也不管场合合不合适了,忍了那么久的气,总得撒一撒。

&ep;&ep;王雪柔简直气得发抖,她哆哆嗦嗦的拿手指头去指陈金芝的鼻子,“你…你…”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个囫囵话来。

&ep;&ep;陈金芝一双绿豆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会儿,“你说你吧,长得也就那样,要学历没学历,要工作没工作,年老色衰的,还端个架子,端给谁看呢?”问完还做恍然大悟状,自问自答,“哦哦哦,我知道了,端给男人看的,拿个架子让男人自己往上扑是吧?那我倒是要来问问你看,这两年有人往你跟前凑吗?没有吧?你看你吧,也老大不小了,都三十好几了,再等等,就四十了,你自己不着急的呀?准备一辈子当老闺女赖在父母家里啊?不嫌丢人啊?我们姗姗那是脾气好,能容人,你倒是试试我这个脾气,早就拿大扫帚给你撵出去了,什么玩意儿,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ep;&ep;王雪柔眼眶发红,头探出去看李景胜,刚想张口说话,陈金芝又开口了,市井之人的话总是多的,一缸子一缸子地往她身上砸,“呦,你瞅我女婿做什么呀?想找人撑腰啊?不好意思对不起,这是我女婿,女婿知道什么意思伐啦?就是我女儿的老公。你一个外人找我女婿帮忙跟我吵架,是不是脑子瓦特嘞?”

&ep;&ep;说完又去捂嘴巴,“哎呦呦,侬脑子瓦特不是搭嘎都晓得的秘密呀,哈哈哈,我还来问你,不好意思啊,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比不上你们小年轻,脑子快,不过脑子快要用到正经地方去,歪门邪道不好去碰的呀,碰了要触霉头的,就比如侬介种的,嘎多岁数还嫁不出去,还要赖在娘家吃白食,不怕难为情,还要头颈抬得老老高,以为自己是只孔雀啊?你弄弄清爽啊,孔雀啥东西孔雀,就是只老母鸡。”

&ep;&ep;王英姿一直站在手术室门口,没注意这边的动静,等她发现王雪柔的脸色越来越青,正准备过去询问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戴着口罩走出来,一脸凝重。

&ep;&ep;李景胜和陈金芝赶忙站起来,围拢过去,王雪柔被气得眼发直,坐着没动。

&ep;&ep;医生把口罩摘下来,神色凝重,“病人已经脑死亡,目前靠呼吸机维持生命,如果情况好得话,可以维持植物人的状态,如果情况不乐观的话,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已经尽力了。”

&ep;&ep;医生重新戴上口罩,转身离开。

&ep;&ep;李景胜躬下身子,还是有些站不住,蹲下去,呼吸有点困难,眼睛酸涩,他一下子还接受不了事实。

&ep;&ep;眼前突然就滑过小时候的画面,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夕阳西下,三个人的背影幸福而绵长。

&ep;&ep;“爸爸爸爸,我想买个奥特曼的玩具。”

&ep;&ep;“好,爸爸带你去买。”

&ep;&ep;“爸爸爸爸,我想吃冰淇淋。”

&ep;&ep;“好,我们在外面吃完了回去,别给你妈知道。”

&ep;&ep;“爸,我要结婚了。”

&ep;&ep;“是哪家的姑娘呀?”

&ep;&ep;“是小柔。”

&ep;&ep;“…,景胜,爸爸接受不了。”

&ep;&ep;“接受不了也得接受。”

&ep;&ep;“景胜,最近相亲的姑娘,有中意的吗?”

&ep;&ep;“那个姓欧阳的还行。”

&ep;&ep;“好好好,难得你肯张嘴,爸爸死了都高兴。”

&ep;&ep;“爸,姗姗怀孕了。”

&ep;&ep;“真的啊!真的啊……”

&ep;&ep;“爸,孩子没了。”

&ep;&ep;“……景胜啊,爸爸年纪大了,爸爸受不住了,爸爸真的受不住了……”

&ep;&ep;“老头子,我告诉你,要么你别认我这个儿子,要么你就让她们两个滚出去。”

&ep;&ep;“景胜啊,景胜啊,你别这样,当爸爸求你,你别这样,爸爸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ep;&ep;“你少跟我来这套,你不好意思开口,我来,你到乡下那套别墅呆几天再回来。”

&ep;&ep;“景胜,我跟英姿,虽然不是原配,也没有共同的子女,但二十多年的感情,我不可能临老临老,不去管她,将她赶出门去的,景胜,不管是道义上还是责任上,更甚至说,感情上,我做不出来这个事啊。”

&ep;&ep;“景胜啊,你想想爸爸的处境好吗?景胜啊,我知道你伤透了心,孩子丢了,老婆也跑了,我知道你伤心,爸爸知道,爸爸都知道,你消消气,爸帮你去找姗姗,爸去找她,景胜啊,英姿母女俩不能赶出去啊,当爸爸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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