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搭上末班公车,我坐在倒数几排靠窗的位置上脑袋抵在窗玻璃,看着窗外快速变换如跑马灯的景色不自觉打起了哈欠。

&ep;&ep;好睏…

&ep;&ep;眼皮像掛上了千斤重的铁块,原本还思绪清晰的头脑瞬间变得一片混乱,意识变得模糊不堪,我最终服软闭上了眼。

&ep;&ep;一阵冷风刮来,正在睡梦中的我哆嗦一下后瞬间惊醒,眼前的一切模糊不堪,眨几次眼后才清晰不少。

&ep;&ep;原本完好如新的车窗上满是如蜘蛛网般的裂痕,乾净整洁的座椅划痕大洞无端生有,破洞处老旧泛黄的棉花掉到地上,肉眼所见的车身皆佈满暗红色的锈蚀。

&ep;&ep;外头的天空不知何时早已变得乌黑一片,头顶上的灯一闪一闪的似乎跟前天的路灯一样寿命将尽。

&ep;&ep;我定睛更加仔细地查看四周,最终发现自己坐在一台报废公车的最后一排角落。

&ep;&ep;「都已经很忙了,为什么要一直给我添阻呢,当我很间?」我叹了一口气,十分不满的开口。

&ep;&ep;吱呀——

&ep;&ep;最前方的车门开了,受损的零件发出不耐使用的哀鸣声,光听声音就彷彿能看到那车门已经破旧成什么惨状。

&ep;&ep;沙沙沙的声音在在一片死寂的车内格外明显,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摩擦着地板。

&ep;&ep;我坐在座位上没有理会那声音,透过车窗打量着外头的情况,但目所能及之处皆是一望无尽的黑暗。

&ep;&ep;一手撑头手肘抵在窗边百无聊赖,直到那声音停下来后我才侧过头朝走道一看。

&ep;&ep;那是一对很精緻的金童玉女纸扎人。

&ep;&ep;玉女顶着双丸子头,身着红蓝配色的右衽大陶衫,金童则是头戴黑色瓜壳帽,身着白色长袍靛色补掛。

&ep;&ep;他们就站在我伸手能及的范围内,朱砂色的眼睛与我对视着,车内死气沉沉。

&ep;&ep;「是谁要找我呢?是你们的大人还是那个扎纸的老婆婆?」

&ep;&ep;面前的童女在我话落陡然抬起左手指向车门处,我挑眉看着他。

&ep;&ep;「知道了,跟着你们走。」

&ep;&ep;我耸肩笑着站起身,原本面朝我的童男童女猛的转了一个方向朝车门走去。

&ep;&ep;我双手背后跟在他们后面下了车,黑暗中的纸人身上泛着浅浅的绿光。

&ep;&ep;「没想到做纸人本体这块还挺守规矩的。」我垂眸低声喃喃道。

&ep;&ep;一震吵杂声突然传来,眼前迅速窜起的火焰染红我的眼眶,霎那间那两个纸人化成灰烬。

&ep;&ep;我不悦的皱起眉头,眼前的黑暗随着火光陡然消散。

&ep;&ep;我正在站在村子里,但又不是那个村子。

&ep;&ep;面前有一群人正在大声喧哗,所踩着地板被染成深色,我再熟悉不过了。

&ep;&ep;他们围着一个少女,手里提着染血的刀。

&ep;&ep;「这是我碰到的第几个幻境了?第三个?总该换点新把戏了吧。」我立于原地面无表情,不知道在和谁说话,抬手一个符咒朝那些村民丢过去。

&ep;&ep;碰——

&ep;&ep;一声很轻微的碰撞声响起,但情况没有任何的改变。

&ep;&ep;普通符咒意料之中的打不破结界…我在原地盘腿坐下,看着面前所上演着的场面暗自攥紧拳头。

&ep;&ep;从一句「那就杀人吧」开始…

&ep;&ep;整个村子响起一阵虚无飘渺的声音,如同从洪荒时代传来夹杂着古老的鐘声,敲响了杀戮。

&ep;&ep;「…毁其双目,断其四肢,头朝下活埋而全村人得以释之。」

&ep;&ep;被人团团围住的少女先被砍断了左手臂,

&ep;&ep;然后接下来是眼睛,

&ep;&ep;接着是右手。

&ep;&ep;我端坐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断手瞎眼的少女被扛走,留下一滩鲜血在原地,浓重的血腥味入侵我的鼻腔。

&ep;&ep;然后一切再次重来,左手、眼睛、右手,重来无数遍。

&ep;&ep;眼底映出着是面前人们对生存的贪婪,以及少女对痛觉麻痺而麻木不仁的瞳孔。

&ep;&ep;我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仰头面色如水的看着灰濛濛的天空。

&ep;&ep;「趁着我现在心情还没坏到极致的时候赶快出来,不然你死定了。」话落,额前蓦然出现一个散着黑色光芒的符咒。

&ep;&ep;「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个符咒扔向你?」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符咒往上挪高三尺。

&ep;&ep;本来是没有想用到,毕竟这种级别的破界符画出来非常耗气力,虽然有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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