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晓得囤粮,弄头到来,果然是他走了狗屎运!他出去进个货,竟还能碰上这样的好事……老天真是不开眼!”

&ep;&ep;众人哑口无言。他们几个家里都是经商的,对忽然发家的朱瑙也是又眼红又嫉恨。平日李绅骂朱瑙,他们都要附和上几句。可是这回,李绅说朱瑙走了狗屎运,他们却很难认同。

&ep;&ep;他们之中也有一些人早就知道了春季渝州那里堤坝垮塌的事,可又有几个人因此就想到了夏天的雨季会让洪水决堤?即便想到了,他们之中又有几个能有魄力把自己手里做得正好的生意全卖了,孤注一掷豪赌的?不光他们之中没有,整个阆州城里,也找不出第二个朱瑙来。

&ep;&ep;想到此处,几人黯然失色,几人忧心忡忡。

&ep;&ep;“那朱瑙真是……”王习皱着眉道,“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一个异乡人,才来了几年,竟把我们这些世世代代立根于此的人都挤兑了,真是让人看笑话。”

&ep;&ep;另外几人深以为然地点头。这回的事,固然让他们暗中佩服朱瑙,却也加剧了他们对朱瑙的嫉恨。要是没有朱瑙,他们这些商人势必会大肆囤积物资,趁着天灾人祸好好赚上一笔。可现在,已经没有他们施展拳脚的余地了。

&ep;&ep;商人趋利,夺利的便是仇人。

&ep;&ep;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很快就达成了默契的共识:不能再让朱瑙在阆州城肆意妄为下去了!

&ep;&ep;第4章一切花销全从你工钱里扣。

&ep;&ep;清早,朱瑙出门去集市。

&ep;&ep;他在集市漫无目的地闲逛,时不时停下脚步向摊贩问问价钱,闲聊几句。

&ep;&ep;从前他手里没钱租铺面、雇人手的时候,他便常在市集里逛。一旦碰上物价低于市价的东西便买下来,加点钱转手倒卖出去。一笔买卖赚的钱不多,可日积月累也攒下不少钱。如今他有了钱,却仍爱逛集市。

&ep;&ep;一切似乎都和往日没什么不同,然而在集市的各个转交暗处,许多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ep;&ep;一个凉棚后面,两个青年凑在一起,小声交谈。一名青年道:“他在看草药。难不成以后他还打算继续做药材生意?”

&ep;&ep;另一个青年脸色不大好看。他是李绅家的仆人,打从朱瑙不开药店以后,李家药铺的生意好了许多。假若朱瑙又要回来,他们家的日子必定又要吃紧了。

&ep;&ep;忽然,他的胳膊突然被人拽了一下。“快低头,朱瑙在看我们!”

&ep;&ep;青年回过神,只见不远处朱瑙果然对着他们的方向张望。此时他若站着不动,倒也不会惹人起疑。可他一时心虚,竟下意识地往凉棚后面躲。

&ep;&ep;过了一会儿,他从凉棚后出来,只见朱瑙还在集市里闲逛。

&ep;&ep;“他没发现我们吧?”

&ep;&ep;他的同伴盯着朱瑙看了会儿,见朱瑙并无异样,摇头道:“应该没有。”

&ep;&ep;两人松了口气。

&ep;&ep;朱瑙在集市逛了一上午,悠哉地离开了。他走了没多远,忽听前方一阵喧闹,拐过街角,只见一堆人围在烧饼摊前看热闹。

&ep;&ep;一名路人道:“啧啧,又来一个。把这小子的手剁了吧,免得他再去祸害别人。”

&ep;&ep;另一人道:“就是。什么时候能把咱城门关了,为何放这些人进来?”

&ep;&ep;朱瑙走进人群里,只见一个骨瘦嶙峋的少年跪在地上,那姿势仿佛一只缩进壳里的乌龟。他身边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是烧饼铺的老板刘春。刘春试图把他少年从地上拉起来,抢夺他怀里的东西。可那少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刘春胳膊有他三倍粗,竟死活拽他不动。

&ep;&ep;两人角力了一会儿,刘春未取得上风,不由急眼了,开始对少年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狗杂碎,我让你抢!看我不打死你!”

&ep;&ep;刘春力气惊人,可那少年入定般承受着拳腿,竟一声不吭。

&ep;&ep;朱瑙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少年怀里竟抱着几块烧饼。被他用力挤着,饼屑落得满地都是。

&ep;&ep;这倒也怪了。一个烧饼不过巴掌大,这少年若饿极了来抢食物,大可抢了就吃,吃了就跑,吃进肚里以后那刘春也奈他无何。何苦抱在怀里?这样子倒不像要自己吃,而是要带走的模样。

&ep;&ep;再瞧那少年的跪姿,仿佛磕头一般。

&ep;&ep;刘春继续殴打那少年,地上的泥土已溅了星点黑色,似是人血洇进土里。

&ep;&ep;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时不时还有人大声叫个好,激得那刘春拳脚愈发密集。那少年逐渐跪不住,趴倒在地。

&ep;&ep;突然间,落在他背上暴雨般的拳脚停下了。一双素布靴出现在少年的视线中。他微微一怔,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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