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倪偿觉得他确实变态,她吃了五六个,等实在没东西抹他才放弃。

&ep;&ep;贺程书靠在沙发上看她咀嚼,还将手心放在她下巴处,等她吐出果核。

&ep;&ep;她吃完最后一个,舔了舔他的手心,贺程书将手抽走她也追随,缩在他怀中吻他,将果肉推到他的口中,问他:“你不吃么?”

&ep;&ep;他还说:“有营养,商商多吃。”

&ep;&ep;讨厌的要死。可她还是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眼睛盯着他精美的侧脸,喜爱地亲了又亲。

&ep;&ep;他穿好衣服,把她也裹起来,倪偿坐在他腿上,看他抿唇颠出一支香烟,她拿起烟盒看了看,是他常抽的美国牌,通身白色,但是很呛,味儿太重,她不喜欢。

&ep;&ep;倪偿见他点燃了,舌尖在下唇处轻轻略过,她托着腮看他吸烟,手不老实地将他上下都抚摸起来。贺程书没阻止她,将烟灰缸端近,垂眸问她:“饿不饿?”

&ep;&ep;倪偿一整天都在吃水果,贺程书在公司听到她这样,还会偶尔想到她会不会中毒。

&ep;&ep;她摇摇头,“我看着你就饱了。”

&ep;&ep;“胡说。”

&ep;&ep;他起身去给她弄些吃的,倪偿许久没吃过他的手笔,跟过去抱着他的腰,等她攀爬着挪上他的身体,贺程书又将她带离,“也没穿鞋,坐着等。”

&ep;&ep;她光着脚,用脚心踢他的小腿,等贺程书弄完,放在她面前,托起她的下巴,她仰头,他垂着眼皮抚摸她偏瘦的脸颊,倪偿压着他的手心问:“怎么了?”

&ep;&ep;他不语,撑着椅子附身和她接吻,倪偿吃了一嘴苦涩的烟草味,却甘之如饴,搂紧他的脖子。

&ep;&ep;“商商。”

&ep;&ep;“嗯?”

&ep;&ep;“多吃些。”

&ep;&ep;她点点头,低头吃他弄得面,越吃越香,都吸出声音来了,贺程书坐在她对面看她这样,捏着烟笑她:“还说不饿。”

&ep;&ep;倪偿也笑。

&ep;&ep;“傻孩子。”

&ep;&ep;她勾勾唇角,吃到打饱嗝,但是仍剩下叁分之一,贺程书将烟熄灭,拿起她的筷子,将她吃剩下的东西拾起来,慢慢地放在唇边。

&ep;&ep;他们两个都挺喜欢吃面的。

&ep;&ep;她很小的时候,泽城的孩童间流行一个口味的泡面,还有一种饮料,也是泡起来喝的,她都没试过,央求贺程书给她买一些,然后用锅煮出来,她也想尝尝。

&ep;&ep;那时候是有山珍海味,但是没有几个玩伴,贺家的孩子越来越少,跟海龟产在沙滩上的卵一样,被鸟掏着吃了,她也没有几个适龄的朋友。

&ep;&ep;贺程书拉着她出去买,给她煮了两袋,小娃娃扒着案台看糖块冒泡变成蓝色的糖水,锅里咕咚咕咚的热面出锅,挤上拌料搅拌,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ep;&ep;贺程书也觉得,那时候贺家的孩子是可怜啊,小时候出不了门,出门还要被抓去,要么弄死,要么命好,对方只是想要一些钱。

&ep;&ep;贺家宝贵家里的小孩儿,总是抱团的一家人怎么不喜欢自己的幼崽。其实贺家没什么可图的,有点烂钱罢了,钱和孩子,孩子当然重要。招人恨,不过是偏向警察,要帮着绞杀同类。

&ep;&ep;吃得正香的她塞了满嘴的面条,抬头看她的叔叔,那时候倪偿不懂他的眼泪,他一个男人,怎么盯着她骤然落泪。

&ep;&ep;现在倪偿已然成年,这件事过去了十多年,她托着腮,喉头仍有种堵塞的难受,眼睛也酸涩,想起他的眼泪,她也忍不住抹了眼睛。

&ep;&ep;“家里只剩下我们了。”倪偿哽咽。

&ep;&ep;贺程书摸摸她的手,哄道:“别哭。”

&ep;&ep;倪偿走过去窝在他怀里,抽抽搭搭的,等睡前还抹眼泪,她趴在贺程书的背上,他想回头看看她,倪偿不让,把他揽紧了。

&ep;&ep;贺程书看着黑黝黝的屋子,沉声问她:“商商,你想和我结婚么?”

&ep;&ep;空气沉静,他抚摸她的小臂,她也没有别的反应。

&ep;&ep;原来她睡不好,梦里总是他模糊的身影,现在闻着他身上的冷香,倪偿哭到一半便睡了,贺程书转身将人搂在怀里,倪偿含着泪喊他:“小叔。”

&ep;&ep;“睡吧。”

&ep;&ep;倪偿睡得沉了,在他颈边呼吸,贺程书喜欢她小羽毛般的抚慰,也喜欢听她的呼吸声。于是侧身把她纳在怀里,倪偿自己调整了动作,胳膊挂在他的肩膀上,翘了一夜。

&ep;&ep;第二天醒来都有些麻,倪偿从他肩头拿下来放在怀里,自己捏了捏没什么感觉的手臂,贺程书半醒,看她小手僵着,便裹在掌心,沉沉呼气过后,手还替她温暖揉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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