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A市如今最劲爆的新闻就是盛家千金伤人案。盛家本就处在风口浪尖,盛夏犯事的新闻一出,立刻占据了各大报纸的头条。电视里也一播再播。满身血迹的盛夏被警察带走,以及受害人昏迷不醒的画面已经被每个A市人熟悉,所有的细节都被翻出来议论,里里外外,津津乐道。

&ep;&ep;收到消息的盛家业当天就进了急救室,而一直在公司主事的盛母就像人间蒸发似的,不管是盛家还是公司,都联系不上她了。

&ep;&ep;外面风浪四起,盛夏在管教所里同样惊惶不安。

&ep;&ep;她还没有从变故里回过神来,短短几天迅速消瘦了,脸色异常苍白,那双灵动的眼睛也少了一些往日的慧黠,就像蒙了灰尘的珍珠,时不时地流露出几分脆弱和惊慌。

&ep;&ep;隔着探监室的玻璃,季长生依然能感受到她的茫然无措。

&ep;&ep;“夏夏,你还好吗?”季长生的声音安稳而平和,带着一股安抚的力量。

&ep;&ep;从被关进这里到现在,季长生是她见到的第一个熟人,她潸然泪下。

&ep;&ep;一切发生得太快,她还记得肌肤相触的绝望,记得自己哆嗦着报了警,再然后就是警车呼啸而来。她看着满身是血的乔燃被抬走,随后她自己也被带走。换过衣服,问过话,她才觉得后悔和自责:自己又闯祸了。

&ep;&ep;“别哭了。”季长生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或许是疼惜,或许是不忍。

&ep;&ep;哭了一顿,盛夏反而镇静了些,她红着眼睛,低声问道:“我爸知道了吗?”

&ep;&ep;季长生点点头。盛家业从急救室醒来后,就一直在积极联系律师。要不是他实在病得厉害,季长生也不会代他走这一趟。

&ep;&ep;“你别害怕,也别多想,盛叔会有办法的。”

&ep;&ep;盛夏低下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是隐忍的羞耻和恐惧。她的声音也在发颤:“他,乔燃,他是不是……”

&ep;&ep;“他没事。”季长生连忙安抚她,“他还活得好好的。”

&ep;&ep;盛夏明显松了一口气。其实她比谁都害怕乔燃出事。没有人的时候,她也暗暗地想过,是不是她根本不该动手?成为凶手的忧虑和作为受害者的无助,它们矛盾而又纠结,时时进行着一场拉锯战。

&ep;&ep;“其实,那时候他……是我太害怕了,我不是故意的……幸好我没有很用力。”

&ep;&ep;她说得断断续续,季长生却瞬间明白了。

&ep;&ep;他暗暗攥紧了拳头,那股无名的情绪也更深了。她不知道,乔燃那当副校长的父亲已经开始了报复,不仅将盛夏告上法庭,还要求学校开除她,现在更是公然接受媒体采访,控诉盛夏玩弄感情,为了摆脱旧爱而蓄意伤人。

&ep;&ep;“你没有做错。”季长生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果那天我在,我也会狠狠揍他一顿的。”

&ep;&ep;她哪里有一点儿错呢,明明是乔燃那个浑蛋犯错,为什么要让这个小姑娘来承受所有的舆论和指责?她那么善良,还自责是自己的鲁莽造成了他的受伤。或许她想得对,那种情况下,他确实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侵犯,是她惊慌之下乱了方寸,但她就应该忍受他动手动脚吗?

&ep;&ep;他现在躺在医院里,这可真是报应。季长生不无恶意地想。

&ep;&ep;离开管教所时,季长生的心情比来时更加沉重。乔燃虽然没有性命之忧,现在却还没有醒过来,乔家人不依不饶,情况对盛夏很不利。事发地点太偏僻,没有监控录像,也没有目击证人,仅凭盛夏的片面之词,并不能将案子定义为自卫。

&ep;&ep;他没有对盛夏说实话,是不忍,也是不愿。

&ep;&ep;回到医院,盛家业已经睡着了。他现在的身体每况愈下,之前还能打起精神和律师交流几句,现在大部分时间都陷入昏睡,尽管医生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但他不得不强撑着。

&ep;&ep;病房里静悄悄的,姚姨坐在一旁抹眼泪。见到季长生,她的脸色缓和了些,说道:“真是日久见人心,这个时候,就只有你还三天两头地过来看盛先生了。”

&ep;&ep;她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伤心地说道:“盛太太真是狠心,不要老公也就算了,连孩子也不要了吗?我们夏夏真是可怜,遇上这倒霉的事。”

&ep;&ep;季长生不知道怎么安慰,沉默地坐在一旁,听着她絮絮叨叨地抱怨。

&ep;&ep;“太太在市里还有几处房产,老李这几天都跑遍了,就是见不到人影。”她口中说的老李就是盛家的司机。

&ep;&ep;“难道阿姨不在A市了吗?”有什么东西从季长生脑子里一闪而过。

&ep;&ep;“谁知道呢。”姚姨长吁短叹,“老李说有几处房产已经卖了,说不定她卷了钱想走,这心可真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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