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新红抿抿唇,不知怎的,看着这般静默的云苏,喉头突然有些发紧,张张口,最终还是狠狠心把话说了出来。

“云苏啊,刚才我们说的事儿你是怎么想的?”

云苏看着像是有些紧张的任新红,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什么怎么想的?你们想让我怎么想?”

“爸妈,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你们在调查我是不是你们的女儿时,知不知道我在赖家是怎么过的?怎么生活的?他们又是如何待我的?”

任新红齐长林被云苏问得丫头无言,旁边的齐燕冰怕云苏的三言两语勾动了他们的恻隐之心,忙道:“云苏,当时他们不是把你当成了我,当成了他们的亲生女儿了吗?所以才会那般对你的。”

“出生在农村的女孩一般不是都那样生活的吗?他们那是没和你见外,把你当自己孩子那样招呼。”

“现在你是爸妈的女儿,不再是赖家爸妈的女儿,他们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你的。而且我也会写信给他们,让他们好好帮衬你,定不会让你吃苦的。”齐燕冰情真意切道。

“是啊,姐,你放心,我们会给他们钱,叫他们好好照顾你的,你放心吧。”齐成忠双臂抱于胸前,搭腔道。

云苏环视四人一圈,嗤笑道:“这话你们自己相信吗?反正我是不信的。”

“齐燕冰,要按你的意思,那为什么你上头的姐姐,下头的妹妹却又算什么?外人吗?所以她们有饭可以吃;有书可以读;什么都不用做,只有我这个所谓的女儿是他们的自己人,是吗?”

“作为他们的女儿,早上公鸡一叫我就得起床,烧水、打扫、打理菜地、上山打猪草、摘野菜、洗一大家子人的衣服、做早饭、下地上工、做中饭、吃过饭还要下地上工、烧一大家子人洗澡的水,一整天都是忙得跟个陀螺似得,转个不停,就没有歇息的时候。

这般也就算了,爸妈你们把齐燕冰接走后不是给赖家留了很多钱吗?他们拿着钱买了青砖大瓦的院子,住着宽敞又干净的屋子。

而我,则睡在厨房里,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就把门后面的木板拿出来,放在长板凳上睡。天热的时候热死,天冷的时候冷死,每天还要仍受饥饿,听着老鼠唧唧声和肚子的叫声睡觉。”

“他们住进大房子后,把家里的除了已经结婚的老大老二外的其余三个孩子送去读书了,唯独就剩下我。

在那个家里,我就像是旧社会的奴仆,要跟老黄牛一样不停的干活,伺候一大家子人,还要任打任骂。”

云苏看向一直在找机会打断她说话的齐燕冰,问道:“就这样儿,还是你所谓的拿我当女儿对待吗?”

说罢,云苏不等齐燕冰回话,又看向齐长林任新红和齐成信,惨笑道:“你们以为我不想读书吗?我不想像齐燕冰、还有赖大花赖小花那样养得白白净净,有书读,有新衣服穿,有好东西吃吗?”

“你们以为我想被你们看做不识字的土妞吗?我不想变得优秀点,大方点,不要畏畏缩缩、小家子气,让你们被别人说嘴吗?”

“可,我有那个机会吗?”

“现在,我这才回到这个家里几年?三年多一点吧,我还没来得及变得优秀呢,你们就又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变回去了。”

云苏死死的盯着齐长林和任新红,不悲不喜,轻声细语问道:“爸妈,你们有把我当做你们的女儿过吗?”

云苏的语气轻飘飘的,神色冷冷的,像是被伤狠了,反而没了生气般。

“呜呜,我可怜的女儿,都是妈妈不好。”

看着这般模样的云苏,任新红一颗心揪得酸疼,起身一把将云苏抱在怀里,呜咽啜泣。

云苏没有动,就那般被任新红抱着,下巴搁在任新红肩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齐长林。

齐长林像是被云苏灼灼的目光给惊到了,又像是因为云苏方才的话剖白勾起了什么亏心事,神色显得有些心虚,手脚僵硬着起身,将云苏和任新红揽抱住,没有说话。

“啪嗒”

任新红的眼泪掉在了云苏的后脖颈上,冰凉又炽热,两人的怀抱也很温暖,牢牢的将云苏禁锢在其中。

然而云苏却并不如何心酸感动,更没体会到他们的拥抱给她带来了什么安感,一颗心是冰冰凉凉的,无动于衷的。

只因,这个画面在任新红和齐长林刚和原主相认时;在他们刚把原主带回自己家时;在任新红头一回看见原主满是伤痕的身体时曾上演过。

大戏唱完后,当下的情绪也就散了。

就像是富有同理心的人听祥林嫂讲诉她可怜可叹的遭遇,刚开始时哭得稀里哗啦,揪心不已。

难受一会儿后还是该干嘛干嘛,最后就是想起来的时候说上两句,叹一声可怜,并不怎么记挂在心里。

等祥林嫂再多说几遍她的遭遇,这个曾经为祥林嫂的遭遇心酸不已的人,已经然没了当初的同理心,再也没被祥林嫂的遭遇而触动善良柔软的心,反倒是认为祥林嫂烦人,让祥林嫂到别处唱戏去。

而这种情况就正在原主的身上发生着。

刚回家时原主也曾被他们怜悯,悉心关照过,然后感动不过三五天,他们对原主的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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