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却再没有人逃走,再没有人惊呼。

&ep;&ep;要用怎样的言语,来形容那凌空飞舞的女子啊——

&ep;&ep;容光倾世,绝色惊天

&ep;&ep;然而,更令人震撼的,还在后面。

&ep;&ep;从长街两头,迅速飞出数十道身影,齐刷刷扑向那玉裳女子,招招狠厉,分明是要夺其性命。

&ep;&ep;女子笑了。

&ep;&ep;一笑恸魂。

&ep;&ep;手中长长的纱绫随着风轻轻舞动,看似不含任何凌厉的气劲,却偏偏,那么精准地缠上来袭者的脖子,只轻轻一拉,一条鲜活的生命便就此葬送。

&ep;&ep;无声无息间,已经完成掠夺。

&ep;&ep;却不见,丝毫血腥。

&ep;&ep;傅沧泓眯了眼。

&ep;&ep;恰恰地,那女子眸波堪堪横来,淡淡地,掠过他的眉际。

&ep;&ep;稍纵即逝。

&ep;&ep;他不认得她。

&ep;&ep;她亦不认得他。

&ep;&ep;但仅此一个照面,他已经明白,他们,是同一类人。

&ep;&ep;冷血冷心冷情的人。

&ep;&ep;他们都经历过生死的极致淬练,都自滚滚杀场中走过,他们都知道生命的脆弱,也懂得生命的极致强韧。

&ep;&ep;因而,从灵魂深处而言,他们是孤独的。

&ep;&ep;偏偏时光,让孤独的他们,在人潮汹涌的街头相遇,从此,锁定一生。

&ep;&ep;旋转轻舞着,夜璃歌慢慢落回地面。

&ep;&ep;烈焰已经熄灭,只余灰烬,在空中如蝶翩跹。

&ep;&ep;“小,小小小,小姐……”随车的仆役战战兢兢从人群里钻出,浑身冷汗,跪伏在地。

&ep;&ep;轻纱拂动,夜璃歌目不斜视,已经从他们面前款款踏过,孤身走向宣定门的方向。

&ep;&ep;不过几只蚂蚱而已,何须她再多费神?

&ep;&ep;更澎湃的剑光,自身后呼啸而来。

&ep;&ep;划破湛湛蓝天。

&ep;&ep;夜璃歌仍然向前迈进,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那蓬勃的杀机。

&ep;&ep;“小姐——!”

&ep;&ep;“夜小姐!”

&ep;&ep;“小心啊!”

&ep;&ep;喊声,此起彼伏。那么迫急,那么尖锐。

&ep;&ep;夜璃歌仍然在前进。

&ep;&ep;嗤——

&ep;&ep;寒湛剑锋在离她背心一寸的地方,蓦地停住。

&ep;&ep;“为什么不躲?”男子清寒的嗓音,仿佛是另一柄,出鞘的剑。

&ep;&ep;“何必躲?”她的嗓音同样地冷,宛若幽崖深涧,却有着让人心醉的音色。

&ep;&ep;突兀地,一只手伸来,攥住她的纤腕,下一瞬间,东华大街上的无数男女老少,眼睁睁地看着夜家小姐夜璃歌,同着一道深蓝流光,迅疾朝浩瀚青空深处,杳杳飞去,不见踪迹……

&ep;&ep;“小姐!小姐!”夜府仆役惊惶的喊声,在人群中一波波传开,却无人理会。

&ep;&ep;桃花林。

&ep;&ep;落英缤纷。

&ep;&ep;他终于将她放下,却没有松手,紧紧扣着她的玉腕,眸色深深。

&ep;&ep;她不抗拒,也不扭捏,甚至不假以辞色,以同样冷冽的目光看着他。

&ep;&ep;“不要去。”

&ep;&ep;终于,他开口,三个字,唐突之极。

&ep;&ep;“凭什么?”

&ep;&ep;她盈盈勾唇,眸光潋滟。

&ep;&ep;“他不配你。”

&ep;&ep;“恒王爷,你逾矩了。”夜璃歌瞟了一眼对方握住自己的手,“还有,这里是璃国,不是北宏。”

&ep;&ep;傅沧泓黑眸一凛:“你知道我是谁?”

&ep;&ep;“不知道你的人,但,知道你的剑。”夜璃歌的嗓音依旧霜寒,“惊虹照影,雪魄寒霜。天下,无出其五也。”

&ep;&ep;“原来是它,”傅沧泓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已经插回鞘中的惊虹剑,视线再次落到夜璃歌霜凝的面容上,“可否借小姐的照影一观?”

&ep;&ep;“不。”夜璃歌摇头。

&ep;&ep;“为何?”

&ep;&ep;“照影,已入宣定宫。”

&ep;&ep;“所以,”傅沧泓眸色更深,“你迫不得已?”

&ep;&ep;微微地,夜璃歌笑了:“恒王爷,你觉得这天下,有谁能让我,迫不得已么?”

&ep;&ep;微微地,傅沧泓也笑了:“有。”

&ep;&ep;“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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