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空巷。”夏依依沉吟过后,再一叹息道,“闻说他容貌昳丽,揭榜那日我挤破了头连对方衣角都不曾见到,实在是可惜。”

&ep;&ep;“这也说不准。”江晚宁指尖轻点,勾了夏依依的视线朝对街看过去,“今日是放榜的第二日,布政司衙门到时候会举办鹿鸣宴,此等重才之宴,所有的举人可都要过来谒见主考官员的。”

&ep;&ep;不消片刻,果真见布政司衙门口排布起鞍马仪仗,不久后文物三魁俱乘马赴团拜谒于台阶之下。一行文武举人无一不是圭璧之姿无一不是金锡之质,其中一个正戏谑谈笑的郎君江晚宁面熟,名唤段玉廷,老爷子在诸多书生中最是中意他。他正嘻嘻勾着臂弯朝令一郎君肩膀靠,那郎君面无表情地往旁边一避,差开了两人的距离。

&ep;&ep;夏依依看怔一瞬,后又啧啧两声:“这段玉廷可是我们苏州出名的美男子啊,怎被他旁边的郎君衬出这么副不值钱的样子……姝予你说,他不会就是乡试第一的陆解元罢,我挑花眼睛都找不出更出挑的了……”

&ep;&ep;那人秋衫瘦著,倚风缓行。

&ep;&ep;因这里靠近衙口无人喧哗,街巷女郎们不敢出声只得掩面窥他。

&ep;&ep;冷露敲枝,丹桂落雨。一行举人中或是触景生情或是有感而发,在闲暇之际作些诗词歌赋,不失为是种雅趣,又或许能在考官面前博得青眼。唯见他避入桂树树荫之中,也独见他一人眉目郁悒,教人怜之爱之,亦教人畏之远之。

&ep;&ep;碎金溢目,尘嚣入耳。

&ep;&ep;那含于口中沁凉的冰饮,竟不知何时成了喉间上不去下不来的尖锥。

&ep;&ep;江晚宁面色漠然地起身:“依依,我就先回去了。”

&ep;&ep;夏依依一时摸不着头脑,但见她口吻坚定便不强留,将她送出了酒楼。

&ep;&ep;而彼时的丹桂树下,段玉廷踱步到陆之卿的身侧,随着他的视线将目光掷于空空如也的酒楼雅间。他茫然抓了抓腮,又提醒道:“差不多是入宴谒见考官的时候了,你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你看什么呢?”

&ep;&ep;陆之卿淡淡收回目光,垂目整理衣袖。

&ep;&ep;“应是惊鸿照梦来。”

&ep;&ep;无人听得见的地方,他低喁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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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恨只恨她回府早,施老爷子精神奕奕地将她逮住。

&ep;&ep;“好生打扮一下,入夜会有客人来。”

&ep;&ep;“段玉廷?”江晚宁反问一声,随后又毫不犹豫地泼了盆冷水过去,“外祖——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这段玉廷是真的靠不住。他从前便仗着自己好音容便四处沾花惹草,如今中了举人更是眼高于顶了。在他眼中我们家之能是高攀,哪怕我今后嫁与他,他怕也要三妻六妾,不会把我当回事。”

&ep;&ep;老爷子被说得悻悻的,又有股藏不住的失落。

&ep;&ep;江晚宁怎会不知缘由,挽上他的胳膊冲他撒娇:“姝予知道外祖是在担心姝予今后的归宿,姝予也不想您担心。只是若真因为您看差了眼挑了个不合心意的夫婿,外祖不在身边我受人冷眼欺负可怎么好?我倒是想开了,能觅得一良婿好是好,若真没有我也不强求,大不了和依依一样开家店铺维持生计,再者,我外祖可是大晋首屈一指的富商,别单说是我一个人了,就是十个我百个我,胡吃海喝挥金如土也不愁怕!”

&ep;&ep;眼见老爷子笑了,江晚宁趁热打铁:“那就不安排我与他们见面了好不好?”

&ep;&ep;她执意如此,施老爷子也不好一直强求。

&ep;&ep;“也好也好,外祖父就养姝予一辈子,免得今后受夫家打压。”

&ep;&ep;江晚宁由此放了心,却没想还是撞见了不想见的人。

&ep;&ep;大抵是因为她受不得苏州独有的潮热,又可能是因为她心窝里揣着忧虑的原因,她没什么心情用晚膳。冬温为了哄她高兴特地在湖心亭设了一小桌吃食,想着趁她乘凉时候用,没成想迎面便遇上了段玉廷这一行人。水榭长廊下流泉拨韵,淙淙水声响和着他的赔罪声。

&ep;&ep;段玉廷平时虽不着调,总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面对着恩人的外孙女,倨身:“叨扰女郎了,学生三人是受施老应邀前来赴宴的。因贵府景色奇致流连于此,几时跟丢了引路小厮也不得知。见女郎一行人在水榭游憩,斗胆前来一问,设宴的春晚亭在何处。”

&ep;&ep;言罢,拱手等着江晚宁的回复。

&ep;&ep;水榭一时安静,唯有池中锦鲤时不时冒出个肥大的脑袋,偷咬上一瓣湖中绿荷的残声。

&ep;&ep;段玉廷见她看水池看得得专注,面目尴尬道:“学生名字段玉廷,这位是牧见山,女郎在府上与我们打过照面,您应当是认识的。我们三人里面您应当没见过子斯罢,他是头一回来,不过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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