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一路,好在来得及。

&ep;&ep;国公府外停靠着两辆宝马香车。前一辆极尽繁华富丽,四面以名缎装裹,飞檐翘角下悬着几颗婴孩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后一辆闷青色马车,以竹纹雕刻,雅俗共赏。

&ep;&ep;江羡之站在前一辆马车边,身着绯红暗纹团花袍,脚下粉底皂靴,佩了一张鲜绿色织花方巾,一打眼便能让人瞧见。

&ep;&ep;他是京畿出了名的风流才子,嫣红唇瓣仿佛天生含笑,低头柔声地向老婆子问话。老婆子哪禁得住,三言两句地把近日关于四公子的传言说了个清楚。

&ep;&ep;“……这些话都是水哥儿身边的秦妈妈那边传出的。她在府里呆了三十年,说的消息应当不会作假。”

&ep;&ep;“秦妈妈家里如何?”

&ep;&ep;“有一双儿女,似乎也在府里做事。”

&ep;&ep;“是膝下的儿女不成气候,要秦妈妈一把年纪了继续操劳?还是她攀上了国公府这棵大树,拖家带口地在这儿扎根了?”

&ep;&ep;江三郎平易近人,鲜少在人前露出厉色。如今横眉倒竖,怒目圆睁,不由得让老婆子心口跳了跳。

&ep;&ep;老婆子喏喏应了两声,什么都说不出了。

&ep;&ep;见三郎面上露出不耐,崔密连忙上前,命人将老婆子带了下去。他觑着三郎的脸色,正打算开口,瞥见三郎君手边折扇抬起,朝车窗里的脑袋戳了下去。

&ep;&ep;“千错万错都是晚宁一个人的错。”江晚宁哎哟一声,揉着脑袋可怜道,“三哥哥千万别生气,为我气坏了身子一点儿也不值当。”

&ep;&ep;她声软,又惯会撒娇。

&ep;&ep;饶是江羡之对她带着十分怨气,硬是散成了三分。他恨恨叱道:“那为何关于四郎君的传言,你愣是不敢在我面前提?莫非我同府里乱嚼舌根的下人一样,也是听风就是雨的人?”

&ep;&ep;江晚宁把脑袋摇成拨浪鼓,道:“是晚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三哥哥不知道,府里对四哥哥的言论实在以假乱真,晚宁第一回听说四哥哥,亦以为他是白玉有瑕、德行有缺,然而四哥哥绝非是这样的人。晚宁怕流言蜚语进了三哥哥的耳朵,才一时间瞒着,想着三哥哥见了他,便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ep;&ep;江晚宁双目微涩,觉得自己对不起三哥哥。三哥哥为人正直仗义,绝不会因为外界的流言而对一个人产生先入为主的想法。她怎么能觉得他会看轻了四哥哥呢。

&ep;&ep;臻首低垂,江晚宁一本正经地对着江羡之道歉:“晚宁让三哥哥伤了心,别说是骂,三哥哥便是打一顿晚宁也是应该的。”

&ep;&ep;小姑娘的脸颊绷得紧紧的,一双明眸隐隐地流露出不安。她甚至抬了抬身,把脸颊朝江羡之手边送了送。

&ep;&ep;江羡之叹气,伸手将她的发髻揉得蓬乱。

&ep;&ep;“半大点小姑娘,讨巧卖乖的功夫倒是一套又一套。”江羡之甩开扇子,脸色稍霁,“你三哥哥宰相肚里能撑船,算啦,算啦。”

&ep;&ep;见二人气氛缓和,崔密连忙凑了上去。

&ep;&ep;“三郎君,奴才有事禀告。”

&ep;&ep;“说罢。”

&ep;&ep;崔密不想姑娘听到伤心,小声道:“奴才为夜莺包扎伤口时,发现夜莺的伤口难以痊愈,今后怕是再也无法飞行了。奴才观察了伤势,发现它似乎是被……”

&ep;&ep;“崔密。”江羡之蓦得抬手,止住了崔密的话,“此事你日后再与我细说,今日便罢了。”

&ep;&ep;崔密诧异抬头,见江三郎眸光微凝,出神地望着某一处。

&ep;&ep;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ep;&ep;飘飘柳絮似雪色骤倾,落于白衣公子眉宇之间。墨发高束,以一根光滑白玉簪所缚。衣饰虽落拓,却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ep;&ep;江羡之怔怔望着,轻声呢喃:“真像啊。”

&ep;&ep;崔密和他靠的近,下意识问道:“像谁?”

&ep;&ep;他在三郎君身边伺候多年,郎君认识的人他必然也是认识的。此番崔密将脑海中的人影翻来覆去好几遍,觉得容貌与四公子相似的,找不出一个;容色在他之上的,更不必说。

&ep;&ep;“国公爷,像不像?”江羡之与国公爷父子之间情分淡薄,私下里便以爵位称他。

&ep;&ep;崔密张了张嘴,没吭声。他觉得不像。

&ep;&ep;江羡之只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ep;&ep;江羡之的母亲有一双丹青妙手,年少爱慕国公爷时,曾为他描摹了不少画作。江羡之前几年整理物件时看到过,年轻的国公爷亦是这般美风仪、好姿容。

&ep;&ep;自从夏姨娘入府后,国公爷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他被酒色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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