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苏惜惜双靥通红地站了起来,抱着琵琶挨在了他的脚边,一双眼睛羞怯地望着面前的郎君。

&ep;&ep;苏惜惜轻轻地:“郎君……”

&ep;&ep;她虽是燕春楼里的清倌儿,却见惯了声色犬马的男人。她在楼里的这些年已攒够了赎身的钱财,心里面只盼着得个属意人带自己脱离苦海。面前的郎君这般的……她怎么能不动心呢。

&ep;&ep;江愁予问道:“可否让我瞧瞧你的琵琶?”

&ep;&ep;苏惜惜乖顺地将琵琶递上去。

&ep;&ep;江愁予接过了她的琵琶,垂目调试着琵琶四弦。他缓声道:“若四弦各得其分,弹奏出来的音色才会透、亮,余音长。然而你的琵琶缠弦过粗……”

&ep;&ep;苏惜惜的双目渴盼地看着他,几分媚俗。

&ep;&ep;他顿时觉得无趣起来:“回去换一换罢。”

&ep;&ep;他说的是琵琶,也仅仅是琵琶罢了。苏惜惜的脸上顿时闪现过几分灰败、几分不甘。她试探着想要捉住他的衣袂,然而他适当地偏了偏手,避开了她的触碰。

&ep;&ep;江愁予垂目,长睫覆压下眼中厌恶。

&ep;&ep;大抵是江羡之只把她作个玩意儿,压根没将苏惜惜同自家妹妹比过。然而他是个敏感锐利的郎君,一眼便瞧出苏惜惜的唇形饱满,生得有三分像她。雅间里光线晦暗,他使唤她走到近前,不过是想着仔细瞧她几眼罢了。

&ep;&ep;不像她,且远远不如她。

&ep;&ep;苏惜惜浸淫于欢乐场多年,一颦一笑都被楼里的妈妈教导过,多是阿世媚俗。然而她灵动娇憨,哪里是这等卑贱之人可比。

&ep;&ep;也幸好苏惜惜生得不像她,才得以保全了一命。江愁予断不会允许一个长相肖似她的女人在诸多男人面前卖弄风情的。

&ep;&ep;“下去罢。”他轻轻一叹。

&ep;&ep;雅间的门开了又合上。

&ep;&ep;安白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一趟,回时的步履肉眼可见地变得慌张。玫瑰紫釉长方花盆里的斑驳摇曳,依稀见着安白靠近郎君的身边说了些什么。

&ep;&ep;苏惜惜离他近,分明听到了一声笑。一种愉悦又夹杂了深深无奈的轻轻哼笑。

&ep;&ep;雅间对面,崔密也将消息告诉了江羡之。江羡之无奈地扶额,嘴里抱怨道:“年纪不大却做起管家婆了。这不准那不行的,还非说我带坏了四郎。这么呆在下面不是个办法……四郎啊,你下去看看罢。”

&ep;&ep;江愁予扫了眼狼藉酒宴,面露难色。

&ep;&ep;他若就这么撒手走了,江羡之或许会对他生出几分恼意。然而他能在江羡之的立场上设身处地着想,江羡之心中便生了几分熨帖。他笑道:“承直郎这边有我在,你快去罢。”

&ep;&ep;江愁予这才作揖,款步去了。

&ep;&ep;——

&ep;&ep;江愁予随着安白走到了一辆马车前。

&ep;&ep;似乎是听到了有人来,车厢咕咕哝哝的絮叨声渐渐下去。车厢里凉夏摸了摸姑娘微微鼓起的脸颊,钻出马车给四郎君腾位置。

&ep;&ep;凉夏还是第一次见四郎君,一时间竟看痴了去。她半晌回过神,转头对安白道:“神仙一样的公子。”

&ep;&ep;安白认可地点头。也是蛇蝎一般的公子。

&ep;&ep;院子里的各种杂物都是安白在打点,是以安白和凉夏算得上熟稔。他百无聊赖地看着远处的灯火,随口问了一句:“姑娘在燕春楼下呆了多久了,可去别的地方逛过了?”

&ep;&ep;“姑娘方才与四郎君生闷气呢,怎么抽得出闲心去。”凉夏自作聪明地补上一句,“下月初八正是二郎君的生辰了,我借着挑选生辰礼的由头带姑娘去散了散心,姑娘还给二郎君挑了一套名贵的茶器呢。”

&ep;&ep;安白心里发苦,不太想聊下去。

&ep;&ep;郎君的生辰和二郎君同天呢,却不见得有人知道。

&ep;&ep;此刻车厢里面的气氛也有些沉默。

&ep;&ep;江晚宁鼓着腮帮,只给他留个后脑勺。

&ep;&ep;“什么时候来的,用了晚膳不曾?”

&ep;&ep;“……”

&ep;&ep;江愁予倾过身子,换了种问法。

&ep;&ep;“等了多久了,肚子饿不饿?”

&ep;&ep;“不久,不曾,不饿,不关你事。”

&ep;&ep;江晚宁知道,在燕春楼摆酒宴是三哥哥安排的,但着也不妨碍她和四哥哥生闷气。她天生一张笑靥,男人看着她嗔怒也不会较真,只想着把她哄高兴。

&ep;&ep;“四哥哥只在那边喝酒,不曾和那些女人搂抱过。”江愁予探过身,轻轻地捏了捏她粉软的指尖道,“知道妹妹不喜欢这样,今后再没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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