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良久后耳边传来叹息:“妹妹莫哭了。今夜前来惊着了妹妹,是四哥哥的不是,四哥哥同你认错。”

&ep;&ep;江晚宁抬起脸颊,腮上泪珠子被修长的指尖剔去。

&ep;&ep;皎皎月光似流水般倾泻而下,他默然立于花窗边,如瑶林琼树,绝非世俗风尘之物。

&ep;&ep;江晚宁恍恍惚惚地想,四哥哥就像是天上的仙人,本该就不受礼法拘束的才是。况且他在府里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她了……

&ep;&ep;“四哥哥下次伤心时找晚宁说话,便不要涉水过来了。夜里风大,你身子又不好。”江晚宁捏着他的衣袖,嗓音细细地道,“四哥哥把想说的话写的信笺里,遣安白偷偷送过来。我会认真看,也会认真给你回信的。”

&ep;&ep;江愁予笑着颔首,夸她美而慧。

&ep;&ep;江晚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想问问夏姨娘找他是去做什么。她思来想去,又觉得不方便开口,转而说起那日出游的事情。

&ep;&ep;“把四哥哥一个人抛在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确实是我不好。”江晚宁皱起小眉毛,哼哼道,“我回回去瑕玉轩都吃了个闭门羹。四哥哥好狠的心呀,晚宁就连给四哥哥道歉的门槛都摸不到……”

&ep;&ep;“这哪能一样。”江愁予摸着她的髻儿,黑黢黢的眼中似有澎湃海浪,“横竖你有这么多个哥哥哄你开心,我却只你一个。等你哪日觉得我无趣将我撇下了,与其我一人神伤,倒不如趁早断了。”

&ep;&ep;乌云遮去淡淡月色,他眼中的卑劣与贪婪便如同春日里的蓁蓁草木一般肆意疯长。

&ep;&ep;前几日不愿理她,是觉得她在几个哥哥里面左右逢源,而他不过是其中之一,不免觉得没意思。

&ep;&ep;昨个儿她巴巴地把那只夜莺送来,确也让他生了几分愉悦。这只莺儿到头来还是他的,更何况是她呢。他不过是冷一冷她吊吊她的胃口,她便巴巴地黏了上来。

&ep;&ep;若非今个儿夜里夏筝找上来,他有心再晾她个一两日。他在她面前卖弄逞娇,不过就是激了她的怜爱,勾得她往自己这边跑。

&ep;&ep;江愁予抵唇一咳,面如雪色。

&ep;&ep;“瞧罢,你心里多半也是这么想的……”

&ep;&ep;哪只江晚宁摇摇头,郑重地取出一只香囊道:“四哥哥就是四哥哥,别的哥哥一点儿也不能代替。我听安白说四哥哥这两日夜里睡不踏实,便着手绣了个安神的香囊,四哥哥拿去试试看……”

&ep;&ep;她低垂着脑袋,很是认真地将香囊上的几颗青草说成是墨竹。额上的碎发扫过柔软的眉眼,莫名叫人心里痒痒。

&ep;&ep;这两日相处下来,她似乎摸清楚了他是个喜欢顾影自怜又极其缺乏安全感的郎君。江晚宁道:“这东西只是四哥哥一个人的,别的哥哥都没有……四哥哥以后不许提断不断的这种话了。”

&ep;&ep;江愁予抿了抿唇,无言。

&ep;&ep;江晚宁笑道:“四哥哥莫不是感动哭了。”

&ep;&ep;“你若是真心怜我。便答应无论今后发生什么,无论我为人如何,对待之后的我会如今日的我一般。”

&ep;&ep;他玉脊半折,落在手边的呼吸滚烫。

&ep;&ep;江晚宁终于发觉他的不对劲,摸了摸他的前额,对着半丈外的空处唤道:“安白!你过来瞧瞧,四哥哥他是不是烧着了!”

&ep;&ep;安白应声而来,忽而见郎君衣袂一扬。

&ep;&ep;“别过来。”江愁予看着江晚宁道,“我知道妹妹体贴,从不过问我与夏姨娘之间的事情。若妹妹应了我,我便告诉妹妹,夏姨娘今夜唤我过去是为何事。”

&ep;&ep;江晚宁见他漆目之中多是执拗,不见平时的谦谦然。即便心中有些诧异,半是哄半是劝地应下了。

&ep;&ep;“她让我今后不要再与妹妹来往。”

&ep;&ep;江晚宁蓦地一滞:“姨娘怎会这样说?”

&ep;&ep;江晚宁记得很清楚,三人结伴出去游玩的事情已被三哥哥瞒下来了。即便她会在午间偷偷跑去找四哥哥,回来后也会把鞋底擦得干干净净。

&ep;&ep;按理来说夏姨娘不会毫无征兆地喊他过去说这些事,然而江晚宁自己做了心虚事,心里面不由得变得惴惴不安。

&ep;&ep;江愁予涩然道:“你若觉得她说的对……”

&ep;&ep;江晚宁有些恼了:“四哥哥总说这些话!”

&ep;&ep;病痛缠身的四哥哥竟这般磨人!

&ep;&ep;江晚宁不喜欢他说这种丧气的话,更不喜欢他频频地说要和她断绝了往来。

&ep;&ep;“四哥哥越是这般说,我越是要往四哥哥那边跑!”江晚宁扭过脸不看他,恼道,“即便姨娘不喜你我来往,然而腿长在我自己身上。以后的每一日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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