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没听错。楚瑜的面色沉沉如霜,楚珝这样狂气,可见这桩大计是势在必行的。想想也对,皇帝病重,朝政不稳,若不趁这时一气逼宫,待陛下咽气,太子顺利登位,天下便再无安王的容身之地了。

&ep;&ep;她或许该想个法子通知朱墨才好?楚瑜焦虑不已,只恨不能生出翅膀飞出去。

&ep;&ep;望秋默默拉起她的手,宽慰道:“小姐放心,安王他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太子殿下与姑爷不会毫无防备,端看如何应对罢了。”

&ep;&ep;这丫头偶尔倒有些神来之笔的聪明,楚瑜赞许的看她一眼,却在心里叹了一声:天下动乱却也不关她的事,可是牵涉到个人,就不知她能否有命活到重见朱墨的那日。若太子胜了还好,她尚有一线生机,可若太子败了呢?

&ep;&ep;楚瑜不免忧心忡忡起来。

&ep;&ep;她们这暗道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天地,外边的狂风吹不进来,同样的,她们也无从得知外边的情况。不过从那来送饭的仆妇的脸色,楚瑜倒是看出局势越来越紧张了,大人物跺一跺脚,底下的小人物也得抖三抖,无疑这仆妇正在为自己以后的生计发愁。

&ep;&ep;夏日的夜本就燠热无比,这一夜热得尤其厉害,楚瑜从睡梦里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后背已密密的出了一身汗,连亵衣都汗湿了。

&ep;&ep;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她摸了摸黑暗中的板壁,只觉连木头都有些发烫,且外边似乎也乱得厉害,隐约有丫鬟奴仆的喊叫,“走水了,快拿木桶过来!”

&ep;&ep;莫非安王府竟失了火?楚瑜忙推醒身畔的望秋,二人细听了听,果然听到喊着“走水”二字,面色不由变得凝重起来。

&ep;&ep;孔洞里渐渐有尘烟飘入,呛得人喘不过气来,楚瑜见势不妙,这样下去,不烧死也会被呛死。她忙唤道:“望秋,你来帮我,看能否将这扇木门推开。”

&ep;&ep;许是木板受热膨胀的缘故,机缘巧合之下,不知被楚瑜摸着了哪一处,板壁豁然而开。二人狂喜,忙弯着腰挪出去。

&ep;&ep;可是这喜悦并未维持多久,原来厢房中的窗纸、布幔皆熊熊燃烧起来,俨然便是一个火窟,看来不止是哪一处走了水,而是整个安王府都被蔓延的火势波及。

&ep;&ep;楚瑜因见旁边倒着一架扶梯,抵在门框间,恰好形成一条窄窄的狭路,因吩咐道:“望秋,你身量比我瘦小,从这里出去应该能够吧?”

&ep;&ep;望秋大惊,“那小姐你呢?”

&ep;&ep;楚瑜冷静地道:“我不要紧,你先出去,等找到人再来救我,谅她们也不敢让我死在这儿。”

&ep;&ep;这是迫不得已的权衡,若再耗下去,恐怕两个人都得死。

&ep;&ep;望秋还有些犹豫,楚瑜便不耐烦起来,从背后推她一把,“快去吧!”

&ep;&ep;望秋只好听命,她咬了咬唇,“小姐放心,婢子马上叫人过来。”

&ep;&ep;这厢楚瑜则将手帕在水壶里浸湿,捂在鼻腔里,一面费力的查看是否另有可出去的路径。

&ep;&ep;大约真是老天保佑,那间暗室的侧壁,原来另有一扇小门,遥遥望去,似乎通到外边的庭院。楚瑜狂喜,忙提起裙子,踩着地上横七竖八散落的杂物,小心翼翼的蹑出去。

&ep;&ep;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尘烟气味,让人胸腔好不难受。楚瑜挥了挥手绢,掸去面前的浮尘——那手绢烘得都有些发黄发黑了。眼瞧着便要跨过那道槛,谁知大火烧得太旺,顶上的门框有些支撑不住,轰然坠落下来。

&ep;&ep;楚瑜抬头一看,不由得隐隐叫苦,暗道:我命休矣!正绝望或许会命丧当场,谁知斜刺里一个人影窜出来,抱着她滚到一旁,堪堪躲开了那块燃烧的木梁。

&ep;&ep;青草的湿气充斥着楚瑜的鼻腔,她缓缓睁开眼,直至看清面前人的轮廓,于是又惊又喜,“朱墨!”

&ep;&ep;朱墨明亮的双眸直直看着她,粲然笑道:“阿瑜,我来救你了。”

&ep;&ep;楚瑜再无二话,紧紧抱着他的肩膀,眼泪滚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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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许是太过疲惫,回去之后楚瑜便因气力不支晕倒了,等再度醒来,已经身在家中那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上也换了一身洁净衣裳。

&ep;&ep;她挣扎着起身,望秋连忙过来搀扶,目光莹然的道:“小姐您可把婢子吓坏了,若非姑爷去得及时,那根火柱只怕会要了您的性命,早知如此,婢子还不如和您一起死了算了!”

&ep;&ep;“傻丫头,都过去的事还说它做什么。”楚瑜微微笑着,环顾四周,“大人呢?”

&ep;&ep;盼春端了一盅掺了肉糜的热粥过来,供她滋补精神,笑吟吟的说道:“小姐不用担心,大人奉诏进宫去了。”

&ep;&ep;“安王不是已经束手就擒了么,为何还要他进宫?”楚瑜咦道。昨夜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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