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萧啟已经远去,朱墨的脸重新沉下来。他看着偎在怀里的女人,“你是现在回去,还是换了衣裳再走?”

&ep;&ep;当然得先换衣裳,若这样湿哒哒的走出宫门,可想而知那些侍卫太监该怎样看她。楚瑜窘迫的点了点头。

&ep;&ep;朱墨带她来到椒房殿,张皇后见楚瑜遍身狼狈,裙子上还沾着几根黑乎乎的水草,不由大吃一惊,“怎么弄成这样?”

&ep;&ep;朱墨简单介绍了一通,还谴责的望了楚瑜一眼,“谁让她太不小心,只好来找娘娘借件衣裳穿。”

&ep;&ep;“就知道郁贵妃为人不妥当,领个路都能将人领到湖里,亏她往日怎么协理六宫的!”张皇后不忘埋汰仇人一番,继而才重新回归正题,“宝宁,你带朱夫人去偏殿更衣。”

&ep;&ep;她指了指身旁苍白美丽的女孩子,那是四公主萧宝宁,虽非张皇后亲生,但因生母早亡,便一直寄养在皇后膝下。

&ep;&ep;上次来时虽未见面,楚瑜已听张皇后介绍过,是以并不感到唐突。她欠身施了一礼,便跟着萧宝宁向里头套间走去。

&ep;&ep;萧宝宁挑了件鹅黄的轻容纱裙,对着镜子比了比,樱唇微露笑意,“这是去年刚做的,我也没大穿,希望夫人莫要嫌弃。”

&ep;&ep;对方毕竟乃公主之尊,楚瑜诚惶诚恐的接下,“公主太客气了,这样好的料子,寻常还得不到呢,妾身高兴都来不及,又岂有嫌弃之理?”

&ep;&ep;“夫人这便是说笑了,朱大人家资巨富,又这样疼你,但凡你张一张口,便是金山银山也能给你运来,宫里的东西又算得了什么。”萧宝宁抿唇道。

&ep;&ep;楚瑜与这位公主并不熟稔,两人却似乎很谈得来。见她态度如斯热络,楚瑜也便顺势嘀咕了一句,“好什么,无非有几个臭钱罢了。公主您这样的人才,往后定能配得才貌仙郎,比妾家那口子强多了。”

&ep;&ep;多亏朱墨的熏陶,她现在也能脱口而出恭维话了。

&ep;&ep;可惜对方似乎不领情,萧宝宁低低的道:“我倒是羡慕你呢……”

&ep;&ep;楚瑜怀疑自己听差了,正要细问,就见萧宝宁粲然抬起头来,“夫人穿这身真好看,走,出去让她们瞧瞧,母后与朱大人见了一定都喜欢。”

&ep;&ep;楚瑜身不由主的被她拉着出去,张皇后见了果然称颂不已,连朱墨亦眼前一亮。成亲之后,楚瑜有意贬抑自己的性情,轻易不肯展露女儿娇态,连衣裳也多挑些成熟稳重的款式,这鹅黄纱裙虽然鲜嫩,但她本就在青春当时的年纪,穿上去更显亮烈风采。

&ep;&ep;朱墨道声打扰,便带着楚瑜告辞,楚瑜亦毫不含糊的跟着他起身施礼。临别之时,她发觉萧宝宁眼中颇有留恋之意,正欲细究,萧宝宁却已经有所察觉,挽着张皇后的胳膊进内室去了。

&ep;&ep;想不到朱墨还是块香饽饽。楚瑜纳闷想着。

&ep;&ep;许是方才在湖中着了风寒,一坐上马车,楚瑜便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仿佛还有一点晶亮的鼻水从孔洞里下来。

&ep;&ep;她羞得满面通红,朱墨却浑不在意,将一方洁净的绢帕递到她手中。

&ep;&ep;楚瑜赶紧接过,轻声说了句“多谢”,便背转身去,使劲擤了擤鼻子。

&ep;&ep;不知怎的,她格外不想在朱墨面前丢脸,虽然他其实并没嘲笑之意——或许正因朱墨平时夸她的次数太多,楚瑜才倍感心理压力,越发端着,不能毁了自己的“女神”形象。

&ep;&ep;朱墨似乎乐于见到她的窘态,甚至揶揄起来,“谁让你太不小心才栽了跟头,这会子知道受苦了吧?”

&ep;&ep;楚瑜不满的转过身来,“你以为我愿意在湖里泡澡啊?”

&ep;&ep;朱墨一听这话大有隐情,目光不禁微凝,“还有谁?”

&ep;&ep;楚瑜犹豫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将适才的遭遇说出来,朱墨总归不会害她。

&ep;&ep;“既如此,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朱墨气道,伸指在她额间狠狠弹了一下。

&ep;&ep;楚瑜连声呼痛,为自己辩道:“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宫廷之事晦暗难明,若真中了别人算计,你还能为我讨回公道不成?”

&ep;&ep;朱墨也只是从三品京官,根底薄弱得很,若无皇帝青眼,他根本一钱不值,遑论插手后宫中事。

&ep;&ep;他沉默了一会儿,叹道:“我总是不愿你受委屈的。”

&ep;&ep;尽管对此人仍有诸多偏见,但听了这句话,楚瑜还是心头一暖,她明白朱墨对她亦有些关切的成分,遂真心劝道:“好了,我不是已经没事了么?总之以后我自会小心,不拖累你便是了。”

&ep;&ep;她到底有些女孩儿的矜持与骄傲,到了最末一句,又硬生生将意思扳回来。

&ep;&ep;朱墨却已莞尔,他这样的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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