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太子穿着素麻的衣服站在水边,天色晦暗,阴沉沉得云聚集起来,风只是呼啸了一阵,便好像只是走个开场一般,引来了真正要登台表演的角色。

雪下了之后,就没有风了,在此之前,细细的霰子,因为轻而小,就落在了楚太子的眉目之间。

楚太子还是临水而立,面色是他十岁以后,再没有过的从容平静,片刻后,他抬起了手,接到了第一片雪花。

“下雪了。”他的声音清澈而动听,好久好久,没有用过这样温柔的语调讲话了。

他身后出现一人,是陪了他三个月的鸠摩。

“太子要和我走吗?”鸠摩问道。

“嗯,真的想去见见开满莲花的洹水呢,还有为众生解脱的真经法典,我也想去看看。”楚王孙笑了,说道解脱两个字,更是带着叹息一般,面目完全的柔和下来。

两人站得很近,水面因为与落下的雪花不停得接触、融合,变得圈圈涟漪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水纹消失、缓缓平静时,水中那人倒影,却不见了,抬头一看,雪早已停了,树梢处堆积着一小簇雪。。

“林相,太子不见了。”有人轻轻附在李卯的耳边说道。

李卯伏在书案上的动作,就是一滞。

片刻后,他从桌案前站了起来,“他是跟那个鸠摩走的?”

“是的,两个人几乎是一齐消失的,但是目前路途上还未曾见到,许是躲起来了,林相,可要……”那人继续说道。

李卯抬了抬手,“他最终还是逃了,是我逼他太过。”

“是太子对不起林相!林相对太子的教导呕心沥血,严格无私,林相没有做错什么……错只错在太子,承受不住这些……”那个人明显很不喜欢太子,他听见李卯自责,更是对逃跑的太子有些怨怼。

明明是太子懦弱,不能当大任,林相这些年为他做了这么多,真是白费了!

“他也是看楚王有了新的子嗣才敢跑的……这几年,因为楚王很是宠幸新纳的夫人,他因为年岁渐渐大了,遭了楚王的厌弃……这楚王啊,早些年平庸没有野心,那个位置坐久了,野心也就有了,想把那个位子想坐长一点,这个已经长成的儿子,实在是太碍眼了……”李卯缓缓道。

他将锅全部推给了楚王,可是呢,连他的仆从也是认为,是他对楚太子“付出”更多一些。

当然,这也和楚王因为厌弃太子,宠幸幼子有关,毕竟,是楚王嫌弃儿子碍眼,再丢给李卯教导的,不喜欢孩子的父亲和不会教导孩子的老师,有些事情早就已经注定了,楚太子自己走了倒是还好。

李卯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楚王又有了一个儿子,上一个失败的“试验品”走就让他走了,下一个,他一定会好好教导的,绝不让他像他兄长,善良却软弱,仁义却无用。

毕竟,楚王也是这么希望的。

李卯却在此时,想起了他的第一任作品,遥望北方,想起那个又重新回到太子之位的宣煜。

他记忆之中,好像有一双锐利的双眼,在幽暗之中有狼崽的凶悍,却带着无限坚定,让李卯看到,恍惚觉得,自己可以把它铸成收货权、利的镰刀。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孩子,才是帝王之家该有的,才能坐稳那个位置,才能被自己辅佐成为君主,让自己能千古留名,留有万世功德。

李卯心中觉得惋惜,却又想起了魏王,当即脸色便狰狞起来,都是因为魏王,坏了他的大计!

因为天气冷了下来,楚国大范围的牛疫也被逐渐控制下来,李卯此时也腾出了手,不过他要先让别人,去试试魏国这水,到底有多深。

一个月后,远在周国的奚褚,收到了来自楚国的来信,如今在楚国混得甚好的他,知道要对付魏国后,立马从纸醉金迷的宴会中振奋了精神,抖擞起自己无数的才思。

“今年又派选宣官了,怕是要有大灾呢……”一个卖黍饭的小贩和旁边开书店的书贩,趁着闲唠嗑道。

“谁说不是呢,感觉王都这几天,很是紧张的样子,我姑姑的表舅家的二姐的丈夫,是章先生商队里的,听说啊,今年北方大雪啊!而且你们没有发现吗,今年较往年,冷上了不少呢,立秋不久,就下雪了。”这个书店的书贩,也和人说到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信息。

卖黍饭的小贩看书贩冷得搓手,从自己摊位上,翻出了一个小口的陶器,往里面注了些热水,递给了书贩,“哎,这几年,天灾不断的,旱灾走了水灾,水灾走了又有地龙翻身……我们老家的庄子,都连年减收好几年了。”

书贩接过这个陶罐,道了声谢,“谢谢啊兄弟,我记得你是荷村的啊,荷村是试验田,你可别蒙我,荷村这几年的产收可是每年都能通报全国的,只是因为改种了棉花,可能粮食才没以前多!”

“嘿嘿!兄弟,你知道的真不少。”那卖黍饭的笑得眯起了眼。

“哼,你可别想蒙我,就算你们真的减收了,现在魏国却是有专门应对灾年的政策,减收什么的,不是早就被税率调控,控制到农户损失最低了吗?”那书贩现下已经觉得这个卖黍饭的有些不知好歹,便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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