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久远了些……五年没来魏国了,原先我在魏国还有好些朋友,如今都淡了关系,原先生意怕也是有人替代我了。”见王免并不为所动,奚褚只好继续说。

“……此番回来,大王刚才那番话,是愿意高看奚某的,奚某自然是想在如今处处商机的地方发展,那就少不了要为将来打算了,王大人,可有明路为我指教一番。如果奚某还是想重操旧业在王城,可还机会?”

王免听后,不清楚心想,这人还是忘不了神仙散的主业,还是想打听这城中有没有和他一样卖神仙散的竞争对手。

为何奚褚这么问,是因为他五年前看魏国风向不行,觉得魏王魏国快完蛋,就跑了,好几年不曾回来……谁能想到魏王又突然励精图治起来,把快死的魏国一把扯起来。

同时,他心里也有些不相信,魏王当年那么重的散瘾,怎么可能戒得掉,除了服散能缓解散瘾,也就只能用更好的替代药物下瘾了,然而还是会对新的替代药物上瘾就是了……反正奚褚就是不会相信宣汉能把瘾戒了这种情况。

奚褚不知道的是,宣汉在不知道自己散瘾发作,暴躁易怒的情况是有的,那是他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在朝堂之上见了为了私利打着为国为民信口雌黄的人,还有品行卑劣之人自然是忍都忍不住,清理嘈聒的出头鸟,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结果“暴君”行径没半年,朝中就没有了第二个声音。

有段时间,魏王的名号甚至可以止小儿夜啼。

以往的势力代言人一个个安静如鸡,而宣汉在太医的调理和本身的意志力坚持下,成功戒断了“神仙散”。

于是想当然认为魏王还是在一直在服散,但是他五年前给魏王的早就完了,那就只有魏王有别的“散商”这种可能了。

王免微笑:“奚法师说有缘,王上也看重您,如果将来奚法师真的执魏国祀典,不要忘记下官就行。”

“这几年,王上的确是和另一位方士走得近些,那名方士如今也在王上手底下办事情……当然王上并没有同他允诺过什么。”只允诺了北方商路一条,便死心塌地了。

“可否告知姓名。”奚褚试探地说道。

“章由。”

王免出去送客了,宣汉只好从座位上起来自己去倒水喝,看着送信人额下的汉滴,被晒得通红脸和干裂的唇,宣汉顺便给送信人也倒了一杯,递给他“赏你的,拿好。”

喝了一口水,宣汉拿起刚刚送达的信件,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送信人被赐了座,坐在右边的椅子上,但是他坐得并不舒服,有些紧张,接过王上递来的水之后,则更紧张了。魏国的人如今见到王上并不跪着回话,这是魏王要求的,倒是城内的有些王宫贵族,大臣家里的奴仆还要跪着,架子比王上还大。

将那杯王上给他的水端得稳稳的,而后喝了一口,解了喉咙和胸口的燥热,便好好将被子放在一边的小几上。

半晌,宣汉读完了信,语气是显而易见得紧张,“消息可是真的?”

不知道王上为何对漓水变清这件事情如此紧张,他只能如实回禀“回王上,信上所言是章先生亲眼所见,他还派人打了一罐现在的漓水,因为小人传信不好携带,如今还在路上”。

宣汉听后,心里有了点底。

而漓水变清澈为何会这么让宣汉紧张,也是有原因的。

漓水的源头在周国,方向自西向东,蜿蜒而下,它的流域,几乎横穿了周国的整个国土,只有一点点流经魏国,便水势一转,流往楚国去了。

因为周国在水源附近伐木,破坏了那里的生态环境,导致水土流失严重。漓水沿岸都是松软的土质,水流又很大,下雨时,因为没有树木固定,泥沙俱下,混在河水里,水便成了浑浊的颜色,所以漓水如今给天下人的印象,也是常年色浑多沙了,流过魏国的那段也是如此。

如果漓水变清,能说明两个问题,买就是漓水水源没有降水,没有巨大的水力可以将泥沙裹挟而下的能力了。另一个便是在漓水流过的周国土地,都没有下雨,因为漓水流到魏国那段,都是清可见底的水。

往年宣汉曾经应对过魏国的旱灾,也没有见过漓水变清,联系魏国两个月来也不曾降水,宣煜可以确定,今年的旱灾将会非比寻常。

“立刻传我的旨意叫所有官员,今晚开会!”

……

周魏边境,漓水河畔。

“匪我愆期,子无良谋。哎,女人不守时辰是有她的道理,老天爷,你的道理是什么,雨期怎么还不至呢?”一个在学堂听过孩子们读这句诗的魏国男子,一脸颓丧的坐在田里,用着埋怨而无可奈何的语气说着这话。

章由的马车路过了,自然听见了这话,不知想到了了什么,笑了笑,摸着一个装有漓水的罐子,“王上,想必知道我的意思了吧,你又会怎么让雨期到来呢。”

车队浩浩荡荡,向着魏国王都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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