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他是想来挽留她的,怎么一冲动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周廷深闭上眼,深呼吸,抑制住躁动的暴力因子,“夏夏,对不起,我刚刚太生气了……”

他干涩地笑了笑,“你回来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改。”

夏栀本来是在思考对策的,一转眼又见他软了语气,有些无语,余光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靠近,她便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态度坚决,“不可能,你死心吧。”

这一言彻底的激怒了周廷深,他抬手就打算抓住她的肩膀,却在半空被人截住。

他抬眸,看到郁修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们眼前,将夏栀挡在身后,紧绷着下颚,闪着冷光,“又是你?胳膊好了?”

周廷深现在看到他就很来气,不甘示弱,“怎么?你是嫌你上次的脸还不够肿吗?”

被郁修竹护在身后的夏栀闻言一惊,原来郁修竹上次红肿的脸是周廷深打伤的?

郁修竹微眯着眼看着周廷深,这人还真的是碍眼得很。

不斩草除根,怕是以后还会经常在夏栀眼前晃悠。

夏栀是知道周廷深曾经学过跆拳道的,听说还学得很不错,眼见两个人又有打起来的趋势,她害怕郁修竹再次被伤,上前抱住他的腰往后拉,“修竹,别和他打架。”

别和他打?

郁修竹看着腰间多出来的手,又不知夏栀何意,“你心疼他?”

夏栀简直莫名其妙,“我心疼他干什么?”

他们的动静太大,已经惊扰到了其他人,就见夏则言和闫秦等人已经疾步走了过来。

闫秦一见他们三人这架势,低骂了一句,走过来拽走周廷深,“你疯了?”

周廷深冷声呵斥,“放手!”

闫秦置若罔闻,一脸歉意地和夏栀道歉:“夏栀,不好意思了,我一时没看住他,无论他和你说什么,都别放心上。”

说罢,他冷睨了周廷深一眼,“还站在这?准备被保安赶?”

周廷深看着围过来的一群人,以及冒着寒意的夏则言,眼看是打不起来了,他冰冷的视线刮过夏栀依旧抱着郁修竹的手,一声不吭地跟在闫秦旁边离开。

路过夏则言的时候,夏则言开口喊了他一句:“周公子。”

周廷深瞥了他一眼。

但夏则言正眼都没瞧他,他不当场把他赶出去,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了,“藤京酒店的事,是我安排的。”

所言之意已经足够明显,周廷深呼吸一滞。

而另一边,郁修竹此时的心情也不大好。

他误以为夏栀的意思是在心疼周廷深,难得掰开了夏栀的手,硬邦邦的,“走吧。”

夏栀跟在他身后,满是关怀,“之前是周廷深打伤你的?”

“是又怎样?”这是在看不起他吗?郁修竹的声音闷闷的,却又舍不得和她发脾气,“你就这么在乎他?”

夏栀觉得这男人今晚怎么这么奇怪,白了他一眼,“我在乎他干嘛?我是在乎你,他以前学过跆拳道的,你干嘛要浪费时间在他身上?又不值得。”

瞬间春暖花开。

那句“我是在乎你”简直让郁修竹飘飘然起来,重重地点了下头,“嗯!你说得对。”

一场硝烟化作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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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林肯快速地穿梭在车流中,闫秦开着车,而周廷深闭眼坐在副驾驶室里,懊恼自己刚刚的一时冲动。

“今晚你来也来了,见也见了,这会儿总该死心了吧?”

周廷深靠在椅背上,车辆自带的按摩功能让他舒缓了几分。

其实从今晚私自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不可能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入他人怀中,离她越来越远。

就算心有不甘,又能如何?

他扶着额,“不死心又能怎么样,我就算能让夏栀回来,她大哥那一关我也过不了。”

“打住,你连让夏栀回来的可能都没有,”闫秦就想让他清醒一点,“祝她幸福吧,她也曾陪过你八年。”

是啊……

八年,到最后,他自己把她弄丢了。

往后余生,只剩执念。

闫秦总是嘲讽他是现世报,只是他自己不愿承认,这个伤疤撕开了口,就再也愈合不了了,因为这世上,已无良药。

一颗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指间,又蒸发殆尽。

从此往后,无人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