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我的电话呢?”

&ep;&ep;浓烟滚滚,漫天的火焰蒸腾而起从天花板一路蔓延至下。

&ep;&ep;凶猛的火舌燎上他的手臂,仿若吞噬一切般扑上他的脸。

&ep;&ep;白皙的肌肤在火焰中烧焦犹如融化了的蜡烛,暴露出其下鲜红的肌理。

&ep;&ep;“啊!娜塔莉!娜塔莉!”

&ep;&ep;他在火焰中咆哮、惨叫,托住我双颊的手掌松开。

&ep;&ep;绿色的双眼如同钻石一般镶嵌在烧焦的身体中。

&ep;&ep;他伸出了手,烧焦的、树枝一般的手掌张开。

&ep;&ep;“我的……娜塔莉……”

&ep;&ep;我怔怔的伸出手,想要握住那树枝一般的手掌。

&ep;&ep;然而,握紧的瞬间,如同蓬松干枯的焦炭,手掌碎的四分五裂。

&ep;&ep;“啊……啊……啊!!!”

&ep;&ep;我尖叫着伸出手,火光腾起将他吞没,接着我身体向下沉去,像是坠入无底的深渊,眼前漆黑一片。

&ep;&ep;我睁开了眼,闹钟‘嘀嘀嘀’的响着,冷汗将我的身体浸透。

&ep;&ep;我恍惚意识到刚才似乎是梦,我捂住了脑袋,头痛欲裂。

&ep;&ep;在恳求医生第三次换药后,最新型的药物终于失去了作用。

&ep;&ep;昨晚吞下瓶中剩下的所有药片已然不能再抑制我的噩梦。

&ep;&ep;神经的刺痛愈演愈烈,脑子里仿佛生长了一颗布满尖刺的仙人掌。

&ep;&ep;我翻滚着从床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从楼梯上爬下来,爬到电话机旁,拨出烂熟于心的号码。

&ep;&ep;直至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男性的嗓音,我张开嘴,喉咙里发出的哭喊震的胸腔都在颤动。

&ep;&ep;“克拉科夫医生,我……我需要一次心理治疗,我快承受不住了。”

&ep;&ep;*

&ep;&ep;“娜塔莉,已经没有更新型的药了。”金发的医生单指将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再滥用药物。”

&ep;&ep;我捂住脑袋,疼痛让我几乎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ep;&ep;“娜塔莉……药物解决不了问题,你知道的……”克拉科夫医生叹了口气,钢笔的笔尖点在桌面上发出‘叩叩’的闷响,“你该对我说说你的过去了。”

&ep;&ep;我抬起头,金发的医生嘴唇抿起。

&ep;&ep;“你从未和我谈过你的过去,事实是,现在你的状况越来越糟,药物已经无法控制,你得说出真相了,关于你抑郁的源头。”

&ep;&ep;我张了张嘴,企图躲避这个话题,但犹如潮水般涌来的疼痛让我苦不堪言。

&ep;&ep;苦痛能够消磨一个人的意志。

&ep;&ep;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后的含义,半年以来堆积起来的意志坚墙瞬间倒塌。

&ep;&ep;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情绪,泪水如同决堤了的洪水。

&ep;&ep;“我没能接到他的电话,我真的不知道,那会是他打的最后一通电话……”

&ep;&ep;克拉科夫医生眉头皱起。

&ep;&ep;“冷静下来,娜塔莉。”

&ep;&ep;我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ep;&ep;“莱恩死了。”

&ep;&ep;即使过了半年,再次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发出的声音还是抖的。

&ep;&ep;“莱恩?他是谁?”

&ep;&ep;克拉科夫医生追问道。

&ep;&ep;我停顿了一会儿,用足了力量,卡在喉咙里的音节艰难的被挤了出来。

&ep;&ep;“我的爱人。”

&ep;&ep;说出这句话后,我浑身一轻,像是压在身上的大石终于被卸去,但脑中又闪过一张长有褐色的眼睛的脸。

&ep;&ep;“是你害死了他?”克拉科夫医生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