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种出来什么……

克鸣拉不知道,但是她猜,她要种的一定是美丽的、大家都喜欢的东西。

就比如这片花海。

月季、芍药、郁金香……都是大家喜欢的东西,虽然它们并不喜欢她。

“可是,我已经把这些东西都种出来了,也培养得很好,为什么我还是感觉丢了什么东西……”

克鸣拉越想越迷茫。

天气似乎会跟随她的情绪而发生变化,空气越来越冷,雨水变成了冰雹。

脆弱的花瓣伞被冰雹砸碎了,宿予眉眼微敛,“啧”了声。

“克小姐,我可以友情提醒你一句,你原本不长现在这样。”

她,原本不长现在这样?

克鸣拉怔了下,垂着头呢喃问道:“那我原本长什么样?”

此时的克鸣拉已经不是粉红色了,皮肤斑驳,露出了铁锈一样的内里。

她正在消融。

如果不能稳定下来,会化为齑粉。

宿予回忆了一下,平静地吐出两个字:“爆丑。”

克鸣拉:?

“不信?”

宿予挑眉,补充道:“那时候你黑得像煤炭,偏偏一头白发,还穿了条白裙子,不会正常走路,只会蹦,吃饭用手抓,是我见过最粗鄙的高级诡异。”

克鸣拉听着这些形容,很难想象那是曾经的她。

“……奉先生,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个问题……“宿予望向克鸣拉的身后,“或许你应该问她。”

克鸣拉扭头看向身后。

巨大的花诡茎叶之上,坐着一个女孩,穿着清海中学的明橙色校服,和她长着一模一样的脸蛋。

视线对上,女孩咧开嘴笑了:“姐姐,你终于想起我了啊……”

女孩的声音非常嘶哑,闯入克鸣拉的耳中时,化为了大片大片的回忆。

眼前再次浮现出那张熟悉的笑脸,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模糊——

是微笑着的她自己。

只不过,那时那张脸上的黑斑还没有夸张到覆盖半张脸,漆黑的胎记只有指甲盖大小,头发也没有秃掉一半,只是因为有一小块疤痕而不再生长头发。

她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似乎是在同学的一声声调侃之中。

或许那些同学本没有恶意,只是随口一说,但她听的次数实在太多了,渐渐地,她开始在意,胡思乱想……

缺点在心中被自己无限放大。

她逐渐想不起自己本来的模样,只记得那些形容词——

丑陋、秃、和别人不一样……

执念在心中萌生。

她想要变得和别人一样,她不想做特殊的、世人眼中的异类。

还记得她曾经在课堂上被老师问过最喜欢的花,她说喜欢丰收前的稻花,老师说她淳朴,同学却笑她土包子。

稻花,不是世人公认的所爱之花。

于是,她薅光了所有稻苗,种上各式各样的漂亮花草,并每天竭尽心力地浇灌它们。

她学会了爱世人所爱之花,但她似乎忘记了如何去爱自己。

克鸣拉从女孩的回忆中挣脱出来。

她都想起来了——

事情发生在半年前,那天她路过清海中学,偶然听到了女孩的哭声。

恰逢那几天耗费了太多血液,她一不留神,就被女孩的怨念入侵了。

其实以她的能力,完可以直接捏碎女孩的精神体,但悲凉的哭声让她产生了好奇,于是她拿走了女孩的记忆。

她想知道女孩经历了什么。

而就在了解了女孩的过往后,她被影响了,心中生出了一道执念——

一定养好这些花。

一定,要和别人一样。

但为什么要都一样呢?

世界诞生之始就是缤纷多彩的,不论是稻花还是玫瑰,不都是花吗?

克鸣拉心中释然,漫天冰雹便跟着停了下来,乌云散开,巨型花诡缓缓缩小,变成了原状后,慢慢枯萎消散了。

黄土地干枯开裂,春雨降下,重新焕发生机,长出了绿油油的稻苗,而后开出了大片大片金灿灿的稻花浪。

“抱歉小妹妹,占据了你的记忆这么久,这片稻花就当做利息了。”

克鸣拉从眉心取出了一个纯白的光团,吹向女孩,把记忆还了回去。

记忆已经被净化,女孩找回了曾经的笑脸,“很……漂亮……”

话音落下,她的身形慢慢淡去了。

同一时间,割了一堆稻草垫屁股的宿予得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

「叮,检测到你已完成克鸣拉安抚任务,四块花墙迷宫之间已打通!」

……

轰隆隆——

面前的藤墙死路突然发生移动,印仪猝不及防地和一墙之隔的秦斯然来了个大眼瞪小眼,同时各退了好几步。

扶着墙的段禾被印仪踩了脚,闷哼了一声,“印小仪,别逼我骂你。”

“抱歉抱歉,”印仪连忙抬脚,“段禾姐,我不是故意的……”

“江哥哥!”

这时,秦斯然大喊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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