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哎呦我去……”

&ep;&ep;吴雍躺在床上,由于身上的擦伤太多,已经不知道捂着哪里好了。

&ep;&ep;她从木架上拿来一个陶土罐子,又取出一根羊毛刷来,从罐子中蘸了些粉末状的药。

&ep;&ep;“别动啊。”她一边说着,一边掀开吴雍大半的被子,让整个赤裸的上半身暴露在外。

&ep;&ep;她仔细地检查起昨天处理的伤口,其中的大部分已经结痂了,少数的几个大口子依旧将脆弱的皮肤暴露在外。

&ep;&ep;接着,她将蘸了药粉的刷子敷在了未结痂的伤口上,又来回刷了几下。虽然羊毛刷的质地十分柔软,但众多细小的毛尖掠过伤口时,还是会让人领会到刺痛。

&ep;&ep;“哎呦我艹!”

&ep;&ep;仅仅是“去”和“艹”的一字之差,就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全部心态。

&ep;&ep;“就这么点小痛还忍不了吗?”她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向吴雍投来一个责备的目光。

&ep;&ep;吴雍也看向了她,敬爱慈祥的军医老妈子。

&ep;&ep;“抱歉啊,阿姨,是有点疼了。”

&ep;&ep;“你们这些新兵跟朵花一样,太脆弱了,”老妈子重新将目光聚集在他的伤口上,一边刷着药,一边说道,“当年那会儿,摩根还在和安特利维奇打仗的时候。那时候的战场,断胳膊断腿都是家常便饭,有的人回来了,甚至全身都看不出个人样来。”

&ep;&ep;说到这里,老妈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ep;&ep;“哎,你们真是幸运,生在了和平的年代……”

&ep;&ep;“是啊。”虽然际遇不同,然而以吴雍在现实世界中的立场来讲,也算是感同身受了。

&ep;&ep;老妈子继续处理着他身上的其余擦伤,而他也强忍着身上各处不时传来的刺痛。最后,当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完毕的时候,额头上已是布满了汗珠。

&ep;&ep;“好了,这伤过个几天就能完全恢复了,也不会影响你活动。”老妈子拍落身上的药粉,继续说道,“听他们说你是外邦人?那今天有机会就去街上转转吧,今天可是酒狩节,我们摩根最盛大的节日。”

&ep;&ep;吴雍会意地点了点头。

&ep;&ep;生活在摩根的人们长期面对着寒冷的考验,于是,酒和狩猎便成为了他们生活中最重要的两种文化。

&ep;&ep;这酒狩节设在摩根旧历的立冬之时。节日到来之前,男人们会提前至少两个星期集体外出打猎,为即将到来的凛冬备足食物。待到酒狩节当天,摩根人就会聚在一起,就着第一头猎物的肉,共饮烈酒。摩根人希望酒能将燃不尽的火焰注入人的体内,以帮助他们在极度的严寒中保持温暖。

&ep;&ep;虽然这些设定都是耳熟能详的设定,但亲自体验和文字上的功夫绝对是不一样的。

&ep;&ep;吴雍将衣服穿戴整齐,谢过军医老妈子后,走出了医务室。

&ep;&ep;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于洛颖正在门外等着自己。她将双手背在身后,倚着医院的灰砖墙壁。

&ep;&ep;她今天穿的并非是那套定制的术士服。一件乳白色的羊毛套衫,衣摆是摩根特有的几何纹样拼布,外搭一件披肩。下装则是棕色的呢子加厚长裙。

&ep;&ep;这些衣服都是她用平日的薪酬买的,看来女生果然都对衣服有着异样的执著。

&ep;&ep;至于吴雍,除了购买一些必要的装备以外,其余的钱全部花在吃的上了。

&ep;&ep;“你不是说想先去街上看看吗?”吴雍问道。

&ep;&ep;“唔……我觉得还是由你来解说一下比较好,毕竟这里的东西你最熟悉。”于洛颖从墙边离开,单手托着下巴,身体以极其细微的幅度左右摇摆着。

&ep;&ep;“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啊,不过也是。”吴雍苦笑了一声,“那……我们走吧?”

&ep;&ep;他指了指围墙外的街道。彼方的喧嚣声不断,显得热闹非凡。

&ep;&ep;两人走出了军营的大门。守卫似乎也被节日的气息所感染,东张西望着,全然忘记自己还在站岗。

&ep;&ep;此时已经时近中午,当地的村民大多已经处理好了自家的头只猎物,在各自的房门口支起了铁架子。一时间,炉火不绝,肉香飘满了整座村子。

&ep;&ep;这是酒狩节最有特色的环节:家家户户都会在房门口烹调菜肴,供路人免费取用,相应的,路人也会提供一瓶自带的烈酒,与屋主人共享这份醇烈。

&ep;&ep;说到这里,吴雍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

&ep;&ep;——艾玛,忘买酒了。

&ep;&ep;他望着四周——淋上了蜂蜜的山野猪肉、用鲜香的药草提味的烧兔头、大块的现烤鹿腿。

&ep;&ep;他艰难地吞下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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