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估计是哪个脚程快的先走一步,去村长那儿告诉了一声,等一行人浩浩荡荡到村长家时,便见里屋的炕上已经坐了几个村里说得上话的老者。

&ep;&ep;村长坐在中间一点的位置,手里拿着纸笔,摸着胡子看了容鸢一眼。

&ep;&ep;容鸢心中微动。

&ep;&ep;这村长看着不过也就是中年人的年纪,约比宋如山只老了一些,却很被村民信服,想来应该是个办事公正的。

&ep;&ep;不等村长开口询问,那朱氏便突然嚎啕一声,扑到在村长面前。那多年懒散养出的臃肿的身形歪歪扭扭地趴到炕上的桌子旁,几乎要化成一滩肉,叫人看了生厌。

&ep;&ep;“村长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朱氏干打雷不下雨地哭号,一只手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容鸢,脸上看着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您给评个道理,我老宋家一把屎一把尿养大个女儿不容易啊,可她不守妇道,被休了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反过来掏娘家的钱!”

&ep;&ep;村民们看不惯她这恶人先告状的嘴脸,纷纷反驳:“朱氏,你这么说可就是无理取闹了!”

&ep;&ep;“都安静!”村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将手上的旱烟杆在炕桌边上敲敲,不露声色地将朱氏赶得远了些,“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朱氏,你可想明白了,若真要跟容氏断绝关系,就要签字画押,日后可不能反悔。”

&ep;&ep;朱氏狠狠瞪了容鸢一眼,忙不迭地点头道:“想明白了想明白了,村长您赶紧写个字据吧,我还得回去照顾儿子。”

&ep;&ep;村长淡淡扫她一眼,又看向容鸢,见容鸢点头,才附身在案上写了一式三份的字据,证明宋如海一家与容鸢在今天断绝了关系。

&ep;&ep;容鸢、朱氏与宋如山签字画押,村长几个也跟着按了拇指印。

&ep;&ep;一旁的村民屏住呼吸,直到村长、朱氏、容鸢几个将字据收好,才炸了锅般地吵起来。

&ep;&ep;“哈哈,那朱氏一向仗着家里有个能干的养女,就到处神气。”

&ep;&ep;“就是,早看她不顺眼了!整天游手好闲,懒得自己家男人都吃不上一口热乎饭,还算是个娘们!”

&ep;&ep;众人簇拥着容鸢几人从村长家走出来,时不时指指身后独自走着的朱氏,脸上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ep;&ep;朱氏满脑子却还是自己家那些从容鸢家抢来的粮食,对自己刚刚做了件多么蠢的事,却是到现在都还没回过味来。

&ep;&ep;村民们又跟容鸢说了会话,内容不外乎就是“早该如此”、“有事尽管开口”之类的话,最后还提到了豆豆。

&ep;&ep;“那沈云志真是个狼心狗肺的,容妹子,豆豆可千万不能给他。”

&ep;&ep;“是啊,他沈云志不是娶了个新的婆娘吗?叫他自己生去,你辛辛苦苦养的孩子,凭什么交给他呢!”

&ep;&ep;“说不准就是做了亏心事糟了报应,才会生不出孩子,只好回来找你要豆豆。”

&ep;&ep;容鸢心中呛了一下,这个猜测倒也不无道理。那沈云志休弃容氏,另外成亲都过去三年了,竟还连个子嗣都没有,最后还跑来问容氏要之前已经被自己抛弃了的豆豆,莫不是真的有生育问题?

&ep;&ep;她心思百转,面上却还是一派平静,语气却越发坚定:“我的孩子,绝对不会交给那白眼狼去。”

&ep;&ep;村民们散了去,容鸢又跟严氏、吴氏道了谢,又去白大爷那换药。

&ep;&ep;过去两天,容鸢后脑的伤疤结了血痂,竟是将伤口和包扎用的布黏在了一起。

&ep;&ep;白大爷轻轻摇了摇头,伸手为她解开时,道:“容丫头,我得拆开你这布才能换药,可能要有些疼。”

&ep;&ep;“您不必顾及我,放手去做就好。”容鸢轻轻颔首,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ep;&ep;白大爷叹了口气,尽快为她拆了布。

&ep;&ep;棉布和伤疤牵扯开来,还未完全凝结的血痂被扯破,一旁的吴氏看了都忍不住心惊,容鸢却始终挺直脊背,一声不吭地任白大爷拆开换药。

&ep;&ep;待那棉布被白大爷重新包好后,两人都对容鸢有了丝欣赏。

&ep;&ep;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姑娘,竟能忍住这样的疼痛,从始至终连眼睛都不多眨一下。

&ep;&ep;容鸢手头没有银钱,吴氏便为她垫付了药费,好在白大爷也只要了几个铜板。

&ep;&ep;两人道过谢往吴氏家走,吴氏却越发喜爱容鸢,:“容妹子,看来你是真的变了。”

&ep;&ep;“世人皆道为母则刚。”容鸢面上仍是淡笑,明明还是那柔美婉转的声音,此时听来却有些清冷,“从今以后,我的至亲便真的只有豆豆。若是还像以前那样,整日里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又怎能给豆豆做个好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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