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迷雾之后,男子身着一袭白衣站定,气势沉静,如一丛兰草缀在河边。

&ep;&ep;刚刚容鸢与那两名黑衣人对峙时,他就站在对岸这边静静看着。

&ep;&ep;“主子为何救下这容氏?”侍卫在旁躬身,语气恭敬,“属下先前已探查过,村民都道这妇人柔弱老实,现在看来……怕是没那么简单。”

&ep;&ep;白衣男子回过头,眼神静静落在侍卫身上。

&ep;&ep;他侧身时,面上有银光一闪而过,却是那月光因角度变换落在他脸上的面具,造成了折射。

&ep;&ep;男人一张玉面只露了下半张脸,却能看出下巴流畅的线条。

&ep;&ep;形状完美的薄唇上下开合,却并未回答侍卫的问题,“该走了。”

&ep;&ep;侍卫却被他看得微微一颤,接着也不多说话,只双手奉剑行了一礼。

&ep;&ep;两人乘着浓雾离开,一如刚刚的悄无声息降临。

&ep;&ep;河岸对面,容鸢冷眼看着两名黑衣人离开,面容严肃清冷。

&ep;&ep;自从来了这大景朝,她面对的便只有陌水村的村民,平日里接触的,大部分也都是心怀善意的农人。

&ep;&ep;最差的,也不过是那朱氏、程氏之辈,压根没有被她放在心上。

&ep;&ep;容鸢轻巧地抬脚,将地上一物挑起。莹润的月光照射下,那长条形的物件散发着冷冽的光,却正是先前那名被容鸢制住的男子所落下的短剑。

&ep;&ep;剑柄尾部不知被刻了什么东西进去,竟在夜晚也隐隐发着光,看着竟像是个腾云小雀的图样。

&ep;&ep;她拇指一顶,利剑立即出鞘,一时间锋芒毕露,光看着便知是削铁如泥的利剑。

&ep;&ep;倒正好为她解决了燃眉之急。

&ep;&ep;不远处,树木后的孩子颤了颤,小小的脑袋探了出来。

&ep;&ep;容鸢心中柔软,伸手向那孩子做了个手势。

&ep;&ep;被容鸢暗示,豆豆才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那张月光下愈发俊秀可爱的小脸上,已经挂了两行泪珠。

&ep;&ep;待豆豆走近,容鸢眼尖地看出他脸上除了新淌出的眼泪,还有两道干涸的泪痕,便知道他是在自己和黑衣人打斗时就已经悄悄哭了。

&ep;&ep;这孩子往日一遇到事就哭个不停,声音还很尖细,今天对付黑衣人时,她都担心过豆豆会不会止不住哭声。

&ep;&ep;但好在,他乖乖忍住了。

&ep;&ep;容鸢起身拉住豆豆,眸光有些柔软。

&ep;&ep;“娘,你有没有受伤?”豆豆咬着唇,本想忍住眼泪,却反而憋住打了个哭嗝,于是索性不再压抑,轻声抽泣起来,“娘,为什么总有坏人来我们家?”

&ep;&ep;容鸢心中一软,将豆豆拥入怀中,手轻轻拍打着后背给他顺气,“娘没事,倒是那个坏叔叔,被娘打得站都站不起来。”

&ep;&ep;至于后一个问题……容鸢眸光一冷。

&ep;&ep;容氏不过是个带着孩子的农妇,竟因为一个男人,被那个所谓的大家闺秀欺负到这种地步。

&ep;&ep;豆豆却打着哭嗝抬起头来,一向奶声奶气的声音里,却透着股子低落。

&ep;&ep;“娘,是不是……因为爹?”

&ep;&ep;容鸢一顿,将豆豆稍微拉开了些。

&ep;&ep;借着月光,容鸢看清了豆豆脸上的表情,呼吸顿时一滞。

&ep;&ep;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在提及自己父亲时,却露出了无比复杂的神情。

&ep;&ep;失落、委屈、愤怒、担忧,数种神情混杂在一起,给豆豆一向无忧无虑的小脸蒙上一层阴霾。

&ep;&ep;容鸢抿了抿嘴,伸手在豆豆软软的小脸上揉搓一通,将那层不该出现在孩子脸上的愁绪揉散。

&ep;&ep;“不是。”容鸢尽量放柔声音,却不知该不该让孩子知道这些阴暗的东西,于是转移话题道,“豆豆,娘努力赚钱,建个大房子来给咱俩住,好不好?”

&ep;&ep;小孩子的情绪转变极快,双眼立即亮起来,“好!”

&ep;&ep;接着他便挥舞着小拳头,与容鸢说起自己的规划来。

&ep;&ep;容鸢嘴角噙着笑意看他,一面听,一面悄悄将孩子带到屋里,顺便烧水给他擦身。

&ep;&ep;不知不觉,豆豆已经在她臂弯里睡着了。容鸢将孩子轻轻放在炕上,盖好被子,眼神陡然变冷。

&ep;&ep;几日来的乡村生活,已经让她放松了警惕。若不是多年的组织生活让她留下了观察的习惯,今晚绝对会是险境。

&ep;&ep;她牢牢关上门窗,将那柄剑抱在怀里,和衣坐在豆豆床边闭目养神。

&ep;&ep;次日清晨,容鸢双眼睁开,眸光在短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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