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听闻昨日城外下了一夜雨，西山脚下的荷塘都蓄满了。
&ep;&ep;沉鸢醒时房内无人，南窗的轻纱帘子倒是拉得大开，她喊了两声没人应，便自己起身漱了口，又见窗边日影正好，她坐在镜前慢慢梳一个髻。
&ep;&ep;小钗入鬓时，蒲儿也刚巧笑着从门外进来。
&ep;&ep;“哎唷，大少奶奶，您怎么起来啦！”
&ep;&ep;瞥见她背影，蒲儿吓了一跳。慌忙丢了手里的莲蓬来伺候她穿衣，翠绿蓬头跌在桌案上，上边露珠碎落了一地。
&ep;&ep;“絮儿那丫头也真是的，枉我临走还嘱咐她仔细着里屋的动静。”月白青的旗袍折了道痕，她抬起手帮沉鸢抻平，“她倒好，主子自己都梳洗完了，还在那儿蒙头睡大觉。”
&ep;&ep;“大少奶奶，回头我便说她去。”
&ep;&ep;“絮儿年纪还小，多睡些时辰也不妨事，”沉鸢笑一笑，“倒是你，怎的今日这么勤快，往常你也是个爱赖床的。”
&ep;&ep;“昨夜雨大，想来晨起的莲子一定脆甜爽口，”蒲儿道，“我记得大少奶奶夏日里总要喝鲜莲子茶的，这阵子天气也热了，可巧今早烟儿要回老家，我便搭了她出城的马车去西山采莲。”
&ep;&ep;“果不其然那莲蓬鲜嫩得很，”她洋洋得意，弯眼而笑，“过会子我剥了莲仁出来，便煮上一壶给您尝尝。”
&ep;&ep;说话时那窗边忽落了一只金丝鸟，啁啁啾啾，倒像沐着风歌唱。
&ep;&ep;沉鸢笑着，目光望去，却忍不住淡淡哀哀失了刻神：“这偌大杜公馆里，便也只有你这样挂心我了。”
&ep;&ep;蒲儿抿唇无言，过半晌，听她又问：“大少爷昨晚又没回来么？”
&ep;&ep;“回是回了的……”蒲儿犹豫道，“许是时辰太晚，怕搅了大少奶奶睡觉，便……便宿在了姨少奶奶房里。”
&ep;&ep;片刻无声，沉鸢叹了口气。
&ep;&ep;“也罢，”她低眉为自己戴耳环，“你将大少爷那件墨蓝的西装找出来熨一熨。今日衙门点到，再不送衣服过去，怕就要迟了。”
&ep;&ep;才刚熨过的西装潮而热，恍似暴雨临前的闷钝的天。
&ep;&ep;沉鸢肘弯里搭着西装沿楼梯慢慢下去，姚珞芝的房间在三楼尽头，穿过低暗的折廊，从房外的镂雕浮栏能瞧见半个花园的瞰景，那是杜呈璋特地为她挑选的住处。
&ep;&ep;“哎呀，你轻些……”她忽然听见喘声，猛地定了脚步。
&ep;&ep;隔着门僵住，那屋内莺莺燕燕，姚珞芝娇音里带着哭腔，声调忽高忽低的，仿佛呼吸不及，要背过气去。
&ep;&ep;“你昨儿折腾我一夜都还不够，一大早便又爬上身来撒野……嗯！别……我那儿……”
&ep;&ep;“那儿怎么？”低低沉沉地笑，是杜呈璋，“便是那儿能让你舒爽，是不是？”
&ep;&ep;似是床笫之人动作又用力了些，姚珞芝失声惊呼，继而声音呜咽混沌下去，大概是用手捂住了嘴。
&ep;&ep;隐隐约约，一阵阵的摇晃，那指缝里泄出难耐的喑哑，哀鸣而舒畅，如极乐的濒死之鹤。
&ep;&ep;“忍着做什么，叫出来，”杜呈璋笑道，“你这样水多，却让人插不出声，是什么道理。”
&ep;&ep;“不要……若教下人听见，大少奶奶也该知道了……”
&ep;&ep;姚珞芝断断续续哀求，杜呈璋冷哼道：“她知道又如何？男人三房四妾，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若不是她自己没甚花款，我便也无福遇见你了……”
&ep;&ep;想来沉鸢来得晚了，听着他二人呼声急促、渐渐入境，竟不知自晨起已经作弄了多久。
&ep;&ep;她静立在门边，渐渐地，那床上的女人仿佛到了极限，她听见杜呈璋短而促的低喘，越来越急，越来越快，后来忽地滞了那么一瞬，一瞬之后，是姚珞芝绵长颤抖的呻吟。
&ep;&ep;却不知那男人又怎生恶意搓磨了她，风雨骤歇，没多久她又扬声哭哼起来，似是遭人死死掌住了命脉。
&ep;&ep;“杜呈璋！你总这样，坏死了……”
&ep;&ep;“是不是此刻这么弄你更要命些？”他懒散笑着，“你莫躲了，我就想看你爽快得直哭。”
&ep;&ep;“啊，啊……老天爷，我要死……”姚珞芝声音起伏得剧烈，想必身体更是，“从前……你对大少奶奶，也是这般么？”
&ep;&ep;“她？可别闹了。”
&ep;&ep;沉鸢闭了眼，缓缓转回身去。
&ep;&ep;“她在床上哪里及你万分之一，她就像座石头。”
&ep;&ep;老太太在茶房闭目诵佛，那折廊隔声，四下里静谧如常。
&ep;&ep;沉鸢从门外经过，没有请安，兀自沉默着回去，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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