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蒙古包 (1/2)

&ep;&ep;小学即将结束，孙美华想让江屹去八中读。

&ep;&ep;八中是全封闭寄宿学校，孙美华觉得把孩子教给学校更放心。她平时工作忙，没时间照顾江屹。

&ep;&ep;可江屹不肯，“妈妈，我不想去八中。”

&ep;&ep;江屹乖巧懂事，很少对大人的要求提出异议。孙美华便问：“那你想去哪所学校？”

&ep;&ep;江屹说：“三中。”

&ep;&ep;梁蓁打算读三中。

&ep;&ep;三中是离他们家最近的初中，走路需要半个小时。到时上下学就骑自行车，她自行车都买好了。

&ep;&ep;孙美华看穿儿子心思，妥协。江屹从小到大朋友都不多，让他和梁蓁一起读初中也挺好。

&ep;&ep;小升初的暑假，江屹和梁蓁在家附近的空地学自行车。

&ep;&ep;江屹有基础，不到半小时就能自如掌控自行车。梁蓁没天赋，梁父陪她练了一星期，后来由江屹代梁父陪练。

&ep;&ep;橘红色傍晚，歪歪斜斜的自行车转了好几个来回，链条叮叮当当，从晴响到雪。

&ep;&ep;长溪市是个靠海的南方小城，很少下雪，这个冬天却罕见地下起了小雪。

&ep;&ep;漫天纷扬的雪粒子如同白日星光，仰头看去如梦如幻。

&ep;&ep;梁蓁和江屹初中没分到一个班级，不过上下学还是会一起。

&ep;&ep;孙美华起初挺担心江屹骑车上路的，毕竟车辆无眼，怕他出什么意外。但江屹细心聪明，因着一半听力的缺失，比常人更擅长观察，也更小心谨慎。而且还有梁蓁陪同，孙美华放下心来。

&ep;&ep;这一天，回家的地面被融化的雪水浸得又湿又滑，梁蓁一蹬脚，自行车骑出去老远。

&ep;&ep;她和江屹提议比赛谁先到家，输的人要学狗叫。

&ep;&ep;话音未落，率先抢跑。

&ep;&ep;“蓁蓁——”江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耍赖！”

&ep;&ep;梁蓁哈哈直笑，嘴一张开，几颗盐粒大的雪落进口中，冰冰凉凉的，从舌尖沁入喉咙。

&ep;&ep;梁蓁傻乎乎地张嘴接，稍一松懈，江屹离她只剩一个身位。她赶忙铆足劲加速，没注意旁边路口开出了一辆电动车。

&ep;&ep;耳畔传来江屹的声音，梁蓁一时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吓得不知所措，连刹车都忘记，还是飞快骑到她旁边的江屹伸出长臂强行按下她的刹车把手。

&ep;&ep;然而路滑难刹，好在电动车主人及时瞥见二人，紧急停住。电动车发出刺啦的刺耳声，轮胎似要与路面磨出火星。

&ep;&ep;碰撞得以幸免，但两人因为失去平衡齐齐摔下，两辆自行车往一左一右倒去。

&ep;&ep;电动车主人骂骂咧咧了几句，“骑车不长眼睛啊。”没管摔成一团的两人。

&ep;&ep;梁蓁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弄得头脑空白，直到听见身下的人闷哼了一声，才意识到自己正压在江屹身上。

&ep;&ep;来不及细想江屹怎么会跟她一起摔，梁蓁一脸惨白地爬起来，有江屹当肉垫，她没什么大碍。

&ep;&ep;“江屹，江屹。”她哆哆嗦嗦扶人，“你有没有事啊……”

&ep;&ep;江屹咳了声，缓缓起来：“没事。”

&ep;&ep;梁蓁完全不信。

&ep;&ep;江屹说：“真没事，我穿得厚。”

&ep;&ep;他的头发和衣裤上沾了污水，江屹有轻微洁癖，就算身体没受伤，梁蓁看他现在表情可以称得上是面如死灰。

&ep;&ep;见状，梁蓁从书包里拿出纸巾帮江屹擦裤子，江屹身体顿住：“我自己来吧。”

&ep;&ep;梁蓁没听，手一挨上江屹的大腿，他倒吸一口冷气。

&ep;&ep;“还说没事，肯定青了。”

&ep;&ep;梁蓁自责，要不是她提出什么破比赛，江屹也不至于被她连累摔倒。

&ep;&ep;这么想着，擦裤子的动作轻了，一粒雪飘到她的眼睫上，化成晶莹盈满眼眶。

&ep;&ep;江屹慌了，结结巴巴道：“蓁蓁，没、没有很疼的……”

&ep;&ep;梁蓁不放心，瞥到旁边有一家诊所，扶起自行车，要带江屹进去看。

&ep;&ep;医生见到两个年轻的小同学很惊讶，微笑着问：“是哪里不舒服呀？”

&ep;&ep;“医生，他摔了一跤，好像摔到腿了。”梁蓁拉拉江屹袖子。

&ep;&ep;江屹无奈补充：“应该是腿磕到石头了。”

&ep;&ep;下雪天，的确容易脚滑，医生很有经验，让江屹把伤口露出来检查。

&ep;&ep;位置在大腿，冬天裤子厚，卷不到那么高，唯一办法是从上往下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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