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江辞月不太懂,只看着段折锋烧了一壶热茶,靠在一旁杏树下慢悠悠喝了起来。

&ep;&ep;满树杏花含苞未放,在春风中羞答答地摇曳,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香味。

&ep;&ep;段折锋在树下喝了两杯茶,黑发如瀑,衣袂翩然,有几分悠然仙人的味道。

&ep;&ep;江辞月不觉间多看了一会儿,听见段折锋道:“可惜,再晚来一个月,这杏树就该结果子了。”

&ep;&ep;几个时辰过去,江辞月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还在生气的事儿,道:“用不了多久,城中就有杏子卖了。”

&ep;&ep;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聊了一会儿,很快便日暮西山。

&ep;&ep;江辞月起身说:“天黑了,你去休息吧。我就在这里打坐冥想,同力士一起守夜。”

&ep;&ep;段折锋没有拒绝,洗漱后便进了帐篷。

&ep;&ep;夜色很快降临,山中层林如浪,寂静而神秘。

&ep;&ep;杏花的香气逐渐变得浓郁起来。

&ep;&ep;帐篷外,可怜巴巴露天睡觉的小狐狸突然动了动耳朵,睁开一双兽瞳,瞳仁微微收缩。

&ep;&ep;它嗅了嗅空中的味道,似乎明白了什么,很快又躺了回去。

&ep;&ep;只是毛茸茸的大尾巴动了动,盖住了自己的鼻子。

&ep;&ep;江辞月正处在冥想之中,神思参悟于天地自然之间,渐渐感到自己被一阵香风包围。

&ep;&ep;那香味甜腻而诱人,令他心中燥闷,想着要做点什么才好。

&ep;&ep;但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迷茫地睁开双眼。

&ep;&ep;他发现自己好像又躺在段折锋那张塌上,厚实的锦被隔绝了外面的空气,让人头晕目眩,只能愣愣地看着段折锋赤裸的胸膛、熟睡的脸。

&ep;&ep;突然,段折锋抓住了他的手,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摸到了对方的眼睫。

&ep;&ep;指尖被撩动的痒意,令他心跳鼓动,口干舌燥。

&ep;&ep;而段折锋低声笑问:“喜欢么?”

&ep;&ep;……

&ep;&ep;江辞月豁然睁开双眼,懊恼地将手背贴近脸颊,脸上的热气还在蒸腾。

&ep;&ep;——怎么会在冥想当中睡着了,还做了……做了一个荒唐的怪梦。

&ep;&ep;他低头看了一眼,接着不知所措地站起身,揪着自己衣襟,向山涧的方向走去。

&ep;&ep;他可能需要冷水。

&ep;&ep;突然,他听到自己身后有动静,吓得豁然回头。

&ep;&ep;——只是纸人力士而已。

&ep;&ep;江辞月松了口气,吩咐道:“你们继续在此守夜。”

&ep;&ep;纸人力士没有思想,只懂接受命令,当即停留在原地站住了。

&ep;&ep;夜幕漆黑,杏树的枝丫在哗哗响动。

&ep;&ep;江辞月走后,从树洞里突然探出了一个脑袋,然后是一具曼妙而赤裸的半透明女体从树干中飞了出来。

&ep;&ep;赫然是一只树魅。

&ep;&ep;这一类山中精怪不会害人,灵智不高,总是跟从本能行事,常常在春天散播自己的花粉。有时,阳气旺盛的男子路过,吸入了花粉就稀里糊涂地中了幻术,与树魅一夜云雨过后,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春梦。

&ep;&ep;由于本性纯良、又几乎没有妖气,树魅偶尔也会作为修道者的侍从。在野外,则双方相安无事,彼此不会主动出手。

&ep;&ep;这只树魅甫一现身,本来想趁机溜进帐篷里,却突然感到一股妖气锁定了自己。

&ep;&ep;帐篷外,小狐狸睁开了眼睛,咧开嘴露出了尖锐的牙齿。

&ep;&ep;它心道:不知死活的小妖精,劫色劫到你不能惹的人身边来了……

&ep;&ep;生怕吵醒了帐篷中的段折锋,容雩轻巧地跳起,将瑟瑟发抖的树魅一脚踩进了土里!

&ep;&ep;六条尾巴的阴影在地上蔓延的瞬间,小树魅已经是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ep;&ep;——它只是山中寻常精怪,连成年男子都打不过的那种。这一行看起来正气凛然的修行者,两个男人都俊得它走不动道,其中那个凡人还养了一只看来胆小如鼠的狐狸……谁他妈知道这狐狸居然会是六尾妖狐啊!你堂堂大妖的脸面何在!!救、救命啊!!

&ep;&ep;容雩伸出狐狸巴掌,将树魅翻了个面,也不敢吃这小东西,怕段折锋知道了不高兴,干脆将它又塞回了树洞里。

&ep;&ep;一边干活,它一边心酸地想道:哪里来的小妖精,给爷滚啊!我堂堂六尾妖狐,主动脱光了给尊主做炉鼎他都不要,你丫的竟敢用魅术,真是色胆包天!

&ep;&ep;将树魅丢回去后,小狐狸又蹑手蹑脚回到帐篷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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