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辞阿绫坐在马车上,冷着眸子看着繁华京都,阿尤在旁拄着下巴一点一点的,娇憨得很。

阿绫笑着拧了拧小丫头的脸。

阿尤疼得凝眉,“公主,您又捏我的脸。”

说着小丫头晃了晃小脑袋,“公主,那个太子当真能答应吗?”

“我是大宛嫡公主,我的母亲是国君正妻,我的胞弟是大宛世子,现在和未来都在我手里。这是双赢的局面,他不会拒绝。”

阿尤挠着脑袋想了想,犹疑着点了点头。

她们从山脚拾阶而上,为了低调,穿了齐国服饰。

刘倧看着水云观外售卖的小挂件,不贵重,但胜在精巧讨喜。

他平常少有会注意到这些小玩意儿,只是今日看到泗儿腰间的小老虎很是可爱,才发觉这些小不起眼的挂件儿。

阿绫看到那个清清静静的身影,慢慢走去,却是身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司不谦!

阿绫此刻不想与他周旋,她要去见太子。

但司大才子显然不知道他的心思。

“施辞阿绫小姐,又见面了!”

“司公子。”阿绫晗了颔首,就要越过去。

司不谦很难想象那个恣意洒脱的异国公主此刻眉宇间的灵动与欢快早已消逝,剩余的是急切与防备。

“阿绫公主?”

阿绫没想到萍水相逢之人竟能识别她的身份。

司不谦回京之后便听说大宛嫡公主名唤施辞阿绫,才知晓陌路相逢的竟是公主。

“你认得我?”

“大宛明珠,圣女阿绫,果然不负盛名!”

阿绫听得“圣女”二字,嘴角挽起了嘲讽的笑。

司不谦这才觉得她有了几许那日的灵气。

“多谢夸赞,今日有事,改日再会!”说着便向着路边望着挂件出神的刘倧走去。

草原儿女不拘小节,只要达成目的,手段倒是其次。

“敢问阁下可是太子殿下?”那日接待她的是皇后与嫡公主刘容,她只远远瞥见过太子一眼。

但这人风姿独特,清清冷冷的不似人间人,倒似天上仙。

太子身后的护卫自当挡在身前,警惕地盯着眼前少女。

“施辞阿绫,见过殿下,可否单独说话?”

“原是公主,请!”

司不谦看到太子,便也了然了。今日他要见的是太子妃。

但泗儿与那县主呛了几句,气走了人,十分得意,让兄长和弟弟去了那阴恻恻的牌位阵里,她独个儿带着珍珠进了后面花间。

她望着料理得很是精细的花坛,牡丹六月最荣华,此刻却是没有几分可瞧的,不过是几株绿色的草植。

珍珠看着有些朴素的花园子,遗憾道,“水云观中牡丹还不开呢!小姐您最喜爱的就是牡丹了,您说,梅花很美,那得是飘雪来衬,菊花着实谈不上有多好看,兰花高洁,那还不如冰山雪莲来得更洁些呢!就只有牡丹,无需陪衬就天资自成,开就开得华美登顶,睥睨众生!”

泗儿听了,心道这原主心性果真不同,倒是和她很像,她们骨子里都是张扬之人,隐匿于谦和之下。

她夸道,“珍珠真是最得我心意的丫头,记性真好!”

“那是,小姐说的话,奴婢记在心里呢!”眉间喜色毫不掩饰。

再走百步,就听得有细碎的声响,刘倧的护卫自是四处守卫,却独独漏了一面,那面紫藤绿墙,巧夺天工,两边庙宇虽是隔开的,但实则原是相通,声音更是通达。

“太子殿下,我本是大宛嫡公主,两国百年相交,阿绫便是想要太子妃之位也不过分,只是殿下早有婚约,阿绫敢问殿下,良娣可还虚位?”

见太子还在思索,阿绫继续道,“大宛与大齐素来和睦,我的皇祖母本是齐国公主,若能再结良缘,于贵国北疆战事有益无弊!”

泗儿听得发怔,她又想起那个温和的男孩对她说,“她们家的人脉正是我爸打通关系的关口,所以我说服不了他。”

何其相似,为了利益,许以婚约。

珍珠见她发怔,面色发白,唇齿微颤,眼睛空洞,不由失声叫道,“小姐!”

那边墙自是听得动静,暗卫用剑刺穿藤蔓,刘倧一眼便看到面色苍白的泗儿。

“打,打扰了,我们这就走,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