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儿穿了一身男装,由珍珠带着出了门去。

珍珠不愧是惯犯,犄角旮旯里的漏洞都能找到,主仆两人穿穿梭梭终于逃了出来。

泗儿喘着粗气,十分豪气地请珍珠去清欢楼吃饭。

清欢楼算得上十分清贵的酒楼,好在泗儿不差钱,除了府上人人都有的月银,泗儿还有一份早早记在名下的产业,出产颇丰。

若说嫡庶之间有何分别,大概就是嫡出的孩子亲娘太有钱,有钱到根本不需要有心偏给她些什么,只需把嫁妆丢给她便是。

殷琳实在是个女儿控,俩儿子没沾到她的一点嫁妆,都给了女儿,这也把泗儿捧上了家里豪奢榜首,她爹过得都不一定有她宽裕。

泗儿招来小二,让珍珠看着喜欢吃什么点什么。

珍珠是个实诚人,自是爱吃什么就点什么,直直点了十几道。

泗儿自小勤俭节约惯了,老妈小时候连菜汤都要吃干抹净,对于浪费还是颇有些难受。

珍珠站在身旁给她布菜,她一把拉她下来一起吃。“在外边不用讲究!”

小二一看就知道泗儿不差钱,十分贴心地对着主仆二人道,“公子,我们清欢楼有雅妓,可要点首曲目消遣消遣?”

泗儿看着一大桌子吃食,想着正好帮她们解决,既不浪费还能享受,十分满意。

“有哪些艺人?会些什么?”

“回官人,琵琶,琴,铮,还有新进的杨琴,只是这杨琴只有几个男妓谈的不错。”

泗儿点头,“琵琶杨琴各一曲,若是有舞更妙。”

小二一脸谄媚,“自是有的!”

雅间十分别致,泗儿觉得可以安抚她几日来殚精竭虑,身心受累的辛劳了。

那些艺人着实技艺精妙,舞蹈亦是十分轻盈曼妙,她一边吃,一边欣赏,心情略略松了些。

读本科的时候,每每得了奖学金,她就十分豪爽地买张音乐会的票,她不擅长音乐,却是十分爱听。

此刻觉得十分满足,连着多日的郁气一并散了。

今日本是想去寻太子要账册的,可是一时也没有门路悄悄会面,三日之期快到了,今日必须拿到账册!

她看罢了舞蹈,招呼舞娘坐下一同吃,她慢慢喝着果乳一边思量该如何见他。

她不是那等谋定后动的性子,有些事试试才知道行不行的通。

暗卫瞧着这上官姑娘如此大胆,不由咋舌,恨不能没长眼睛,但也不敢隐瞒,急急报回了消息。

太子听了,一滴墨珠就那样滴在了画了多日的山水画上。

林豹可怜太子,他更心疼自己,到底是哪出了错,他做了这么多年护卫,也没有这么艰难呀!

刘倧冷笑着,胡谨便知道他这是生了怒。太子真的发了怒,反而会笑,笑得他心尖子疼。

“她倒是会享受,敢招男妓!”

刘倧怒气冲冲地骑马奔向了清欢楼,舞娘早已退了下去,泗儿明显更喜爱杨琴,琵琶女也被打发了,独独留了相貌颇是英俊的男妓,杨琴清冽的声音伴随着男子衣炔飘飘,泗儿倒是看得痴了!

刘倧到的时候,楼里的小二拦着道,“不可呀,官人,里面早有贵客!”

胡谨捂了嘴把人拎走,顺便遁了。

刘倧一脚踢开时,泗儿正看着相貌清俊的男子发呆,想着这般不俗的琴艺,不知能不能请回家教教自个儿,完忘了在这个时代,她做了多么惊世骇俗的事儿。

泗儿呆愣地转头,就感受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逼迫感,刘倧的怒气压得她有些气短。

珍珠下意识挡着自家小姐,她总觉得这太子似乎想打人,她也怕,可得护着小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