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抬起头来,见他回来了,站起身来,似乎还不太习惯行礼,顿了半刻,才行了一礼。

“见过殿下。”

“免礼。这些账册看得如何?”

他本是随便问问,本不指望她能答出什么。

女孩略想了片刻,答道,“北疆战事,不可急躁,亦不能不作为。”

她似乎不是很确信,注意着他的神色。

“直言便是,不必隐晦。”

“我懂得不多,仅仅这两日看了几本书,我所说的都是基于这些数据。”

“打仗首先需要的就是钱粮,说白了,北疆之所以牵涉很广,皆出于此。

户部近五年来税收一直在减少,可征税的土地在缩水。抛却北疆战乱之地,大齐腹地的税收也一直在减少。其中原因我不知晓,但显现出来的结果是帝国越来越难以支撑北疆的消耗。

北疆消耗主要在于无关可守,户部支出战备银两年年攀升,可依旧无法解决问题。北疆的消耗无疑是巨大的。”

泗儿将图纸翻了出来,跪坐在几案前。

她思索着怎么说才好。

刘倧看到她画出的趋势图,眼前一亮。

又多看了女孩儿一眼,见她眉目微微带着些愁绪,小嘴饱满,红唇微微带着水珠。

“解释一下这些图吧!”

“殿下,这横向表示年份,纵向是户部税收。每一格为万两银,由此不难看出,户部税收逐年下降。北疆耗银亦是同理。若按此趋势发展,十年之后将再无法支撑北疆的戍守!”

刘倧心里一震,他自小学习治理国家,自然深知北疆的祸患,可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具体地告诉他,北疆之事如此严重。

“此法甚妙!”

泗儿心虚得笑笑,“殿下,当然这些估计是加成了灾害,动荡在里面的。也就是刨除赈灾银两之后的预估,这是最坏的情况。”

泗儿不愿启齿,但还是说了,“可若是一举解决北疆问题,绝不是拉我爹爹这个户部尚书就可以解决的。”

“孤自然还有其他安排。”

泗儿点头,“殿下自是比臣女想得更为周。但我计算了国家各项支出,略去不必要的支出,户部银两仍旧难以为继,所以我爹他的确有他的苦衷。”

刘倧点头,“我并不怨怪上官大人。”

泗儿略略松了口气,“殿下,土地没有减少,可为何税收会下降呢?您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毕竟粮食问题才是根本。”

泗儿言尽于此。

“殿下,臣女该告退了。”

“上官小姐还需谨守本分!”

泗儿回眸笑笑,“殿下的事,臣女会尽力。”

刘倧想到皇后的话,眸子又深了深,“这些事本不应该去劳烦你。你是准太子妃,该做到的只是本分。”

泗儿点头,“司大人也说过,这仅是他的意思,与殿下无关。”

刘倧想着自个儿是想教训她招男妓的事,怎么说得愈发远了。

“你去见过三皇子,是吗?”

泗儿微微变色,公主相邀,他如何知晓见的是三皇子?

“你派人盯着我?你监视我?”泗儿心头微怒,任谁知道自己成天被人监视都会愤怒吧?

“若孤不派人手,还不知道上官小姐喜用男艺人!”

泗儿胸膛起伏,气得。

刘倧连连冷笑,他生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