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林沁雪稍稍舒眉:“二哥于当日琼林宴上所作咏柳新赋颇为出采,在一众才子当中可以称之为上乘之作,在诗赋方面的造诣确实没得说。”

&ep;&ep;“小姐也觉得二公子文采出众?”喜眉心中自得,仿佛这夸的人是她一般,“你说到时吏部的任免文书下来,二公子会否留在京中?”

&ep;&ep;“这哪是我们能说的中的事情。”林沁雪面色一淡,“是去是留还不一样。”

&ep;&ep;“这怎能一样?”喜眉见她漠不关心,暗暗忿然,“远赴地方州府就得与家人分别,离乡背井还不知道要去多久,我听说近来外面世道不太平……”

&ep;&ep;林沁雪不由多看她一眼:“看不出来你知道的还挺多。”

&ep;&ep;喜眉心下一凛,忙敛眉说:“我也是陪管事婆婆听信说的,小张哥不是随大公子到地方任职去了么?听说那边远没有上京富庶繁华,百姓日子过得并不好。”

&ep;&ep;“大哥所在那一片州城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若是再往北些那才是……”林沁雪叹息:“不提也罢。”

&ep;&ep;喜眉趁势说:“那二公子果然还是留在上京更好吧?”

&ep;&ep;“我当然也希望二哥能留在京中常伴家人,可惜这事咱们说了不算。”林沁雪不欲再说,喜眉得了她想要的答案,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小姐,我听说那位长公主久居旧京贵安,这些年一直未相夫婿也未结亲,她如今也有十八十九了吧?莫不是私下有其他隐疾?”

&ep;&ep;林沁雪斥道:“官家的事你别瞎跟风乱嚼舌根。”

&ep;&ep;喜眉小声争辩:“可大家都是这么说的,还说她长公主贪欢好色得紧,这趟上咱们这凑热闹分明是来挑男人的……”

&ep;&ep;“喜眉。”林沁雪冷下脸,“这话你在我面前说也就算了,若是敢在外头说这样的话,到时别怪我不保你。”

&ep;&ep;喜眉瑟缩脖子:“小姐,我再也不敢了。”

&ep;&ep;林沁雪背过身翻阅书卷,喜眉等她面上薄怒渐消,这才嘟嚷:“也不知南院那些人要在咱们府上待多久?这才来了一天就已经把后宅给闹得鸡飞狗跳,不是换窗帘就是拆床板,个个眼高于顶不把人当人看,明日大夫人还要小姐你全程陪她们游湖赏花,想想就遭罪……”

&ep;&ep;“我也不喜与那等自恃身份趾高气昂的人相处。”林沁雪被她吵得心烦意乱无心看书,索性合起,“只愿明日别出什么乱子,尽早结束。”

&ep;&ep;彼至深更,万籁俱静。

&ep;&ep;下半夜的更声敲响之时,柳煦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片淡白的月色透窗落至床榻的脚踏前,她揉搓眼皮坐起来,发现与她同屋的梅侍官那张床榻上至今还是空空如也。

&ep;&ep;白天公主咐吩她出去办事,梅侍官一去不复返,柳煦儿有点担心她。虽然梅侍官个子很高块头很大,但毕竟也是个姑娘。

&ep;&ep;于是柳煦儿披上单薄的外裳推门而出。

&ep;&ep;今夜兰侍官值守,她却没有歇在耳房,而是靠坐东厢房的檐廊槛阶前,晒着皎洁的白月光。

&ep;&ep;“你看什么?”尽管柳煦儿已经放轻脚步,但还是很轻易就被兰侍官捕捉到了。

&ep;&ep;柳煦儿索性挨着她坐在台阶下,双眼直勾勾定在她的手心上:“这是什么?”

&ep;&ep;那是用松布包裹捧在手心,一小块一小块晶晶亮。说话间,兰侍官还捏起一块,当着她的面放入口中,眼也不眨:“糖。”

&ep;&ep;一脸馋的柳煦儿呆呆盯着她的动作,兰侍官体贴递过去:“吃吗?”

&ep;&ep;柳煦儿乖乖巧巧地道谢,接过来含入口中,味道像松糖,勾起味蕾的甜蜜感:“好甜。”

&ep;&ep;兰侍官眼尾余光扫过她满足的脸庞:“这么晚了还不睡?”

&ep;&ep;柳煦儿才想起正事:“你见到梅姐姐了吗?”

&ep;&ep;兰侍官眉梢一触:“你找她做什么?”

&ep;&ep;柳煦儿如实相告:“梅姐姐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我担心她的安全。”

&ep;&ep;兰侍官觉得新奇:“你是头一个担心她夜不归宿不安全的人。”

&ep;&ep;“你不担心吗?”柳煦儿歪着脑袋反问。

&ep;&ep;兰侍官摇头:“她能照顾好自己,不需要别人担心。”

&ep;&ep;“哦。”柳煦儿猫腰抱膝,嘴里含着鼓鼓的糖:“公主明明说林二公子的诗不怎么样,为什么还要查他呀?”

&ep;&ep;正当兰侍官思索怎么跟她解释的时候,柳煦儿开始犯愁:“公主是不是看上林二公子啦?”

&ep;&ep;“……”

&ep;&ep;兰侍官张嘴哑然,然后听见柳煦儿义正辞严称:“可是公主那么好,我觉得林二公子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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