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其实一开始陪下棋是梅侍官的活。主仆二人在棋盘上厮杀之时,柳煦儿主要负责斟茶递水收棋盒。后来公主把每轮杀得片甲不留的梅侍官给气走以后,一时技养却难逢敌手的公主殿下纡尊降贵,这才兴起教她下棋的念头。

&ep;&ep;公主肯教,柳煦儿非但肯学,她乐坏了都。虽然公主平日教学凶巴巴又没耐性,而且分毫手下不留情,但柳煦儿乐在其中,就算被虐成渣渣仍然充满迎难而上的勇气。

&ep;&ep;尽管这份勇气梅兰菊竹是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但都很愿意拱她出来陪主子消遣,乐得清闲自在。

&ep;&ep;不过严格来说琴棋书画现在柳煦儿还只会一点,介于每样半懂不精之间。

&ep;&ep;红绣不知道,但也不到刻意去问的程度。言归正传,安晟请红绣品茗:“缀华宫的茶恐怕不及凤仪宫的好,红绣姑娘莫要见怪。”

&ep;&ep;“陛下与娘娘疼惜公主,样样最好都往缀华宫里备一份,岂有参差好坏的道理?”红绣接起茶盏:“再说主子的茶哪是我们这些作奴才能品得起?还是托了公主的福,让奴婢今日得以品尝好茶的滋味。”

&ep;&ep;担得起皇后的心腹,红绣说话自是得体有度,轻易拿捏不出半分毛病。

&ep;&ep;“那以后可得空多上缀华宫来坐坐,本宫一定拿最好的茶来招待你。”安晟笑得不存一丝芥蒂,红绣却不敢把这话当真。

&ep;&ep;要说这茶也不是说品什么人都能品,人也不是说来随时都能来,红绣作为皇后的近侍若是天天往缀华宫里跑,那别人不得以为皇后与安晟公主关系有多亲近?

&ep;&ep;换作任何一位公主想必巴求不得这份殊遇,皇后也并不会在乎这份浮于表面的情谊,但安晟公主不一样。不只内宫的眼睛在看着,外廷那么多双眼睛也在看着,皇上也都在看着呢。

&ep;&ep;“娘娘身边少不了人,奴婢可不敢总往外跑。”红绣言笑晏晏,从袖兜中取出一份素色的花笺,这才终于表明来意:“其实奴婢今日上门,乃是为公主送花笺来的。”

&ep;&ep;“花笺?”

&ep;&ep;安晟眼皮半掀,就注意到边上那个小丫头瞪起圆碌碌的眼,铮铮发亮地往这瞧,登时惹来公主莫名不快:“看你的盘面去。”

&ep;&ep;柳煦儿只好又将脑袋低回去,可两只耳朵竖得老高,恨不能一起参与这个话题。

&ep;&ep;折面抚平的花笺被送到案前,笺上隐约散发细心熏制的芬芳,这是登科举子们今年新作的好诗,上面悉数作上咏柳的新赋。

&ep;&ep;其实那日琼林宴后,柳煦儿就已经表现出试图借来拜读的欲望,可惜人面不广,公主也不让。至于公主为什么不让,说不定今日红绣姑姑亲自将花笺送来,或能给柳煦儿留下一个明确的答案?

&ep;&ep;“这是今年琼林宴收集来的诗赋,宴上才子文采出众,所作新赋颇有亮点,就连不爱诗赋的皇后娘娘看了都要赞口不绝。听闻过几日林学士府中开办期集会,林夫人盛邀公主出宫游赏杏花林,娘娘心觉公主应有所需,特命奴婢将这份花笺送来,好让您能细细品鉴。”

&ep;&ep;安晟盯着案面的花笺没有动:“本宫赏花不赏诗,再好的诗摆在面前都不过是几张白纸黑字,还是免了罢。”

&ep;&ep;红绣莞尔:“花好诗也好,无非是些沁人心脾的情趣。公主喜欢便多看几眼,不喜欢那就摆一边去,无伤大雅,只是我们娘娘的一点心意。”

&ep;&ep;既然都说是‘皇后娘娘的心意’,安晟哪还有不收的道理:“行罢,闲来没事拿出来调剂心情,确也无伤大雅。”

&ep;&ep;得她松口,红绣却没有立刻回去交差的意思:“同样的花笺也往归燕宫送去一份,昭燕公主自幼随名家王傅习文,王傅先生文采斐然,诗赋造诣可谓登峰造极,昭燕公主耳濡目染亦颇有不错的见地。待到出宫游赏那一天,殿下不妨携昭燕公主结伴同行,或将会有不错的收获。”

&ep;&ep;“和昭燕结伴同行?”安晟似笑非笑,原来这才是红绣今日来意,“本宫以为皇后娘娘不会答应昭燕离开皇宫。”

&ep;&ep;“作为一位母亲,娘娘对昭燕公主的关护是必然的。”红绣未否认,“但昭燕公主毕竟已经长大了。”

&ep;&ep;期集会上世家子弟与新科举子齐聚一堂,一墙之外的杏林园则汇聚京中有头有脸的千金贵女数之不尽,说白了这就是借林学士的府第大兴相面的机会而己。

&ep;&ep;昭燕即将步向适婚之龄,总归是不可能一直躲在皇后的羽翼之下。不管这次是昭燕磨出来的意思,还是皇后自己的意思,既然今日让红绣上门来表露出这份意思,安晟没理由拒绝,但不代表她会满口答应:“这京城本宫不熟悉,独自赴宴还好说,可本宫这趟还打算在宫外小住几日,若是再带上昭燕唯恐照顾不周。”

&ep;&ep;“殿下且宽心,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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