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内宫女人是非地,更何况宫正司每天来回进出多少名目受刑的宫人。冷血无情的邢大人竟有闲心管闲事,方寺正不禁侧目。

&ep;&ep;柳煦儿嘴唇嚅动,话到嘴边又噎住,眼神渐渐黯下来。邢严一年到头审问犯人只多不少,哪会看不出这番表现之下隐瞒不寻常文章,当即横眉竖眼:“既是上面的命令,那就一直去见宫正好了。”

&ep;&ep;见他这般不通眼色,气得掌刑女官脸色发青:“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是宫正司,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ep;&ep;大理寺的人自是力挺上司:“放肆!你可知道我们大人是谁?!”

&ep;&ep;邢严面沉如水:“我倒要看看你们擅动私刑的宫正司到底是何等了不得的地方。”

&ep;&ep;宫正司掌宫闱刑罚之事,内宫鲜少有人胆敢这么叫板,属实没想到今日会在自个地盘碰上这样的硬茬子,一行人没脸之余又惊怒:“内宫自有内宫的规矩,轮不到你们外人干涉!”

&ep;&ep;她们拿的是龚玉拂的命令,众所周知龚玉拂是柳大总管的人。在这后宫内苑就连皇后都要敬让三分的柳总管要罚一个小宫娥,即便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也断然不会有人敢说一句不是。

&ep;&ep;更何况外臣不涉内宫事,她们有底气,根本不惧这些外廷大臣!

&ep;&ep;“那要是内宫的人,就可以干涉了?”

&ep;&ep;众人呼吸一滞,所有人都意识到说话之人并不在对峙双方之中。而就在此时,柳煦儿低垂的脑袋缓缓抬起,双眼接触到公主清贵明艳的脸庞之时,她那惨淡的小脸一点点摒发出希望的光,这一瞬再憋不住泪眼婆娑,发出情难自抑的惨痛咽呜:“呜呜(公主)——!”

&ep;&ep;她嚎得太惨,以至于闻讯找来不明真相的安晟误以为柳煦儿已经遭过酷刑,一双凌厉的眼刀寒气逼人,冷冷剜过在场众位,并且迅速锁定眼神闪缩的几名女官,慢条斯理地开口:“本宫算是内宫的人吗?”

&ep;&ep;为首的陈典正不得不站出来:“公主殿下,我们只是奉命办事。”

&ep;&ep;安晟语速平缓,却不怒自威:“本宫在问你话。”

&ep;&ep;迫于压力,对方不得不低头:“那自然是……。”

&ep;&ep;“那就好。”话音刚落,安晟喝来菊竹姐妹:“拿下她,给本宫狠狠掌嘴。”

&ep;&ep;菊竹姐妹的身量可有别于一般宫女,运力一巴掌甩来能把人拍飞,两人照着柳煦儿被架起来的模样抡起陈典正,吓得她仓皇大叫:“那丫头犯了错,我们都是奉了柳公公的命令才把她带来——”

&ep;&ep;“柳公公?哪个柳公公?本宫不认得。”安晟抬起矜傲的下巴,森森一笑:“本宫只知道尔等奴才,竟敢逾矩到主子头上,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ep;&ep;“既然你说内宫之事只能由内宫的人管,那就让本宫来亲自管管。”

&ep;&ep;安晟公主来势汹汹,一看就不是个善茬。谁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她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跑来宫正司发威。眼见陈典正被架起来抽嘴皮,那些原本架住柳煦儿的宫人吓得魂飞魄散,有人偷偷溜去找宫正,总之没人敢触她的霉头。

&ep;&ep;安晟将柳煦儿拉回身后,颦眉看她低头揉搓一双腼腆又通红的泪目,面上尽显不耐,却愣是只怒骂一句:“让你瞎跑。”

&ep;&ep;原以为恭走大佛送走麻烦事的宫正闻讯赶来,瞧见这等场面险些当场晕眩。还没来等她开口询问,先被安晟堵了一句:“本宫的人你们也敢动,这宫正司可真是好大的本事。”

&ep;&ep;宫正何等精明油滑之人,瞬息捋清立场:“下面的人安逸太过,平日缺乏管束,回头下官定严加整顿!”

&ep;&ep;安晟不甚满意地冷哼一声,招回菊竹姐妹把那煽肿的陈典正扔回去,领着柳煦儿调头打道回宫。

&ep;&ep;大理寺众人呆立其中,在这片兵荒马乱当中显得格格不入。邢严双眼一刻不离追着安晟,竟不顾方寺正的劝阻追了出去。

&ep;&ep;第20章救命之恩&ep;煦儿正愁不知应该怎么报。……

&ep;&ep;柳煦儿恍恍惚惚被公主牵出宫正司,春日明媚,她一时有种大难不死的侥幸,又怕是给公主殿下惹麻烦,心中滋味杂陈,既后怕又忐忑:“公主,您生气了么?”

&ep;&ep;安晟斜眼觑她:“你也知道我生气了?”

&ep;&ep;柳煦儿面色一紧:“煦儿知错了。”

&ep;&ep;安晟盯着她反问:“这回你又知错什么了?”

&ep;&ep;“我不该乱嚼舌根,说小秦妃娘娘的坏话,惹来祸事给公主添麻烦。”柳煦儿一路走来反思良多,这题她会答,答得无比诚恳而认真:“我以后也不乱跑了,我就待在缀华宫,再也不见爹爹了……”

&ep;&ep;安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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