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萧观音派来的,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倒没有之前那位萧氏长老的傲倨,对刘瑜持礼极恭,很客气,礼数也很周全,与刘瑜分述了主宾坐下来,却就开口道:“刘相公,何故如此?昨日方与娘娘定计,今日竟要不告而别?”

&ep;&ep;刘瑜听着这有责怪味道的话,也没有动气,笑着向对方说道:“我也是无可奈何的。你们萧家的长者都出来说话了,我总不能无动于衷吧?给予长者的尊重,这点礼貌我还是有的。”

&ep;&ep;那萧家的年轻人望着刘瑜,也笑了笑,拱手为礼:“长者年纪大,精力不济,有时听着某些青唐过来的小孩子,胡说八道,便误听误信,还是有的。在下以为,刘相公也不必太介意。”

&ep;&ep;“萧先生说得极是。”刘瑜点了点头,算是揭过了这一节。

&ep;&ep;然后接下去,就是那四千匹马的生意了,到底要在哪里交货,之前给的一千匹马算不算钱,之后怎么结帐,用粮草还是用棉布,如何换算等等一系列的问题,萧家这年轻人在货殖上是有天分的,刘瑜和他一路谈到中午,邀他用了饭,又再谈到傍晚时分,才把一系列的事宜敲定下来。

&ep;&ep;“那还走不走?”仙儿有点迷糊了。

&ep;&ep;“再住好吗?嗯,也许,我们在西京,辽国的西京,也给仙儿开一家酒楼?”刘瑜环着她仍旧纤细的腰身,用一种让旁人不忍卒听的温柔对她述说着。

&ep;&ep;如果是萧宝檀华哥,应该会关心,这酒楼能为刘瑜的情报网络提供什么样的便利;

&ep;&ep;若是苏九娘,大约会考虑这事是否会让刘瑜在朝廷之中受人攻讦,然后再考虑它是否能带给刘瑜足够政治声望,最后盘算它能不能赚钱。

&ep;&ep;但对于仙儿来说,就很简单了:“那卖什么好吃的?少爷快想主意!”

&ep;&ep;“嗯,我觉得,卖肠粉和艇仔粥、煲仔饭之类,也许会有生意?不知道,不过这都是便宜的小吃,也许到时会亏,反正亏了就扣你的月例钱,你是个小富婆,你在大名府有酒楼,京兆府、汴京都在酒楼,你别以少爷不知道。”刘瑜捏着她的脸颊,打趣着说疲乏。

&ep;&ep;“奴奴不管,奴奴要先试吃,若是不好吃,便不开了!”仙儿再一次体现了她对于吃的执着。

&ep;&ep;刘瑜笑着画了一些炊具的图纸,又让野利兰去找匠人来,按着图纸加工,算是打发了仙儿为首的女眷们。

&ep;&ep;而他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周十一,瞎征看来是在萧家进行煽动了。我想,萧观音如果真能按我们的计划走,那么她不放任瞎征的存在,很快能瞎征会选择在天没还黑之前,离开西京。你带人到城外守着,一旦瞎征离城,提他人头回来见我。不要说什么单枪匹马,我不允许有万一,让你带人,就是没有万一,只要瞎征出现,这就是一定要完成的任务。”

&ep;&ep;“诺。”周十一郎抱拳唱诺,出去领了五名亲事官,匆匆向城外而去。

&ep;&ep;为什么瞎征会这么选择?因为他很怕死。

&ep;&ep;一旦被萧家驱逐,他会觉得城里面就是萧家人的地盘,这会让他有一种成为猎物的感觉,所以按着他的习惯,刘瑜赌他一定会马上离开西京。

&ep;&ep;而当房间里只留下白玉堂的时候,刘瑜便对他道:“明天,明天就回大宋。”

&ep;&ep;“萧娘娘怕还要跟相公商谈吧?”白玉堂禁不住向刘瑜问道。

&ep;&ep;刘瑜摇了摇头:“谈与不谈,没有什么区别。”

&ep;&ep;“她已下了决心,按我给她指的路去走,那么接下来的,就是如何给她弄军资了。我要你留在西京,每一笔钱,你都要确保,它用在向西夏人进攻的路上。”刘瑜握住了白玉堂的手腕,对他如此说道。

&ep;&ep;萧观音不一定能动用刘瑜给出的这笔钱。

&ep;&ep;萧观音不一定愿意,动用刘瑜给的这笔钱去推动战争。

&ep;&ep;她也是个嗜好众多的人,好诗词,好琵琶,赵庆归了宋,她现在又与乐师赵惟一来往甚密,谁又知道,她和赵惟一之间就一点干系也没有?不能让人自证其罪,但至少赵惟一频繁出入宫禁,这本身就不合乎这个时代的常理吧?

&ep;&ep;所以,今天她能为刘瑜说动,天知道,明天她会不会被另外的人说动呢?

&ep;&ep;“交易之后的每一笔利润,会在这个开在西京的酒楼结算,然后,由你这边派人监控,确保每一枚铜板,都用在对西夏人的身上。如果你不能得到确凿的情报,那么,就要随时掐断他们的资金供给,你知道这危险性吗?”刘瑜很直接地向着白玉堂发问。

&ep;&ep;这不是讲究客套的时节,这一旦出错,是会死人的。

&ep;&ep;白玉堂当然是明白的:“小人明白,自今天始,时时做好星夜回宋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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