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ep;&ep;檀板轻击,婉转悠扬的歌声随着水波微微荡漾,洞庭盛景,山色如黛,碧空若洗,精巧的画舫飘在湖面上,若说不妥之处,那就只有艳阳高照,闷热难当。

&ep;&ep;在丝竹声中曼声而唱的歌姬们,还是忍不住打量画舫上穿梭的女子。

&ep;&ep;遍身罗绮,宫髻明珠,妍色殊丽,举步轻盈曼妙,惊鸿回雪也不过如此,直让那些向来见惯富贵,看惯美人的歌姬们暗暗惊诧,在如此酷暑中,纵然是湖上,依旧没有一丝凉风,这些女子竟恍如无事,难道唱词里曾有的冰肌玉骨清无汗,倒恰有其实不成?

&ep;&ep;九州肯定是没有洞庭仙女的,不过嘛,武林高手多的是。

&ep;&ep;“…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ep;&ep;可惜没有雨,这也不是春日。

&ep;&ep;谢紫衣半梦半醒,刺眼的日光透着翠竹编就的轻帘缝隙照在楠木榻前的地上。画舫悠悠晃晃,天气又是如此,当然困倦得厉害。

&ep;&ep;内力高强确实寒暑不侵,不过太热的话,吹过来的风都是燥热的,哪怕歌声再婉转悠扬,合着丝竹听来也只会觉得烦躁。现在的问题就只有,怎么把这一天熬过去。

&ep;&ep;也许不该来洞庭湖,该上庐山才对。

&ep;&ep;谢紫衣模糊的思量着,细密的竹帘外是歌姬与侍女,帘内有火凤琉璃樽,里面盛放的冰块早已成了一汪清水,随着画舫微微晃动着,反射着点点银光,谢紫衣忽然感觉到有个熟悉的气息挨了过来。

&ep;&ep;手指从他散开的发间,很是轻佻的摸上了额际,触手都是冰凉的,不过呼吸近在咫尺,想不觉得热也很难。侍女们都在外面,也没听见竹帘的声响,忽然冒出来的人当然就只有一个。

&ep;&ep;“你也不消停些…”

&ep;&ep;谢紫衣没有恼,只是侧头避开,还是闭着眼睛没动。

&ep;&ep;“你用午膳了吗?不对,我该问,从我下线起,你有吃东西吗?”

&ep;&ep;漠寒哪肯松手,大有不得答案绝不罢休的架势,扑到楠木榻上。

&ep;&ep;“日头这样烈,什么都没胃口。”谢紫衣又往床榻里面挪了下,就算原来还不太热,但某人动作实在太放肆,当然最后只有忍无可忍。

&ep;&ep;“漠寒!!”谢紫衣骤然坐起。

&ep;&ep;“你不说热吗,我给你把外袍解开!”

&ep;&ep;“……!!”

&ep;&ep;外间侍女们只听得锵啷一阵响,有点迷惑跑来,霎时竹帘里透过来的森冷剑气,立刻让人精神一震,这午后昏昏沉沉的被这么一刺激,竟然觉得凉快。

&ep;&ep;丝竹声也停下了,歌姬与乐师有点惴惴不安。

&ep;&ep;这画舫的主人虽然未得见,可光看这排场就非同小可,九州npc虽说可以刷新,可不代表他们不怕死。

&ep;&ep;静默半晌,没听到里面有响动的侍女们,面面相觑后,硬着头皮喊了声:

&ep;&ep;“主人?”

&ep;&ep;“没事,进来罢。”

&ep;&ep;一个侍女伸手想撩开帘子,结果那编制精巧的翠竹从中断开,直接坠地。

&ep;&ep;摆设还是原先的样子,谢紫衣跟漠寒看上去也没啥异样,各自坐在木榻一端。不过按照侍女们的丰富经验,这都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而已,她们已经悄悄的互相使眼色,先行礼,然后不着痕迹的走到周围,小心试探。

&ep;&ep;果不出其然,还没碰,走路的风带过去,垂着的帐幔就从中断裂,而梨木圆几也往左一歪,侍女眼疾手快的一把捞住,结果几上的瓷瓶硬是上半截齐刷刷的摔飞了出去,那断口,光滑整齐极了!落到一个歌姬裙边的时候,她还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小步。

&ep;&ep;然后才是陡然响起的尖叫。

&ep;&ep;漠寒回头,只看到一画舫都是装扮清丽,各种江南水乡风韵的女子。

&ep;&ep;武林高手的眼睛好,他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因为真是极度的不巧,那个被吓得往后缩的那个歌姬,该死漠寒还认识,很熟的那种认识。

&ep;&ep;“你在看什么?”谢紫衣当然注意到了漠寒的异样。

&ep;&ep;那不过是一个歌姬,穿着青色的罗衣,挽堕马髻,勉强算得上有三分颜色,在谢紫衣看来是在是普普通通(当然了,按照你家侍女的长相,不是江南名妓,也上不了你眼,要是你照镜子来比,谁都是普普通通吧!),之前唱的曲子更是一般,实在瞧不出有啥特别。

&ep;&ep;“没什么,一个认识的人…不是九州里认识的…”漠寒僵着一张脸,他才不说那个是他曾经用过的秘书,现在的市场部经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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