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唉,在呢,咋了?”妈妈的视线停留在爸爸和楚尽那里,大概以为她在撒娇,安抚地胡撸胡撸她的背。

&ep;&ep;虽然害羞到了极点,宋乔曦还是犹犹豫豫地说出人生中第一次请求:“妈妈,可不可以......再,再买一个火腿肠?我不吃,给楚尽哥哥吃。”

&ep;&ep;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额头被妈妈点了一下:“嗤,傻闺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腼腆,都不像你了?走,我们买两根,你和楚尽小哥哥一人一个。”

&ep;&ep;说完,抱着她回到炸串摊,重新买了两根油炸火腿肠。

&ep;&ep;串快炸好的时候,爸爸也拉着楚尽的手走到摊前。

&ep;&ep;宋乔曦看到楚尽的眼角泛着红,他用细长的手指飞快地擦了一下,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

&ep;&ep;夕阳像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打翻了,大把金丹幻化成金灿灿的光芒从九重天撒到人间,让宋乔曦觉得身边每个人都在发光。

&ep;&ep;知了起劲地叫着,炸串摊的油锅不停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不远处的烧烤摊的大红色“串”字亮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这就是齐州夏天的味道吗?

&ep;&ep;火腿肠炸好了,宋乔曦手握着竹签,嘴巴吃得油滋滋儿,小口小口地咬着来之不易的火腿肠,满足地舔舔嘴唇。

&ep;&ep;吃了一半,对着吃得斯文一点声音都没出的楚尽,歪着脑袋甜甜一笑。

&ep;&ep;楚尽目光落在宋乔曦身上。

&ep;&ep;她笑得杏眼弯弯像两枚月牙,眼里似有星河,闪亮亮的。

&ep;&ep;小姑娘头上的两个花苞苞有点散掉了,卷曲的碎发像小狮子的鬃毛一样,在夕阳下整个人都变得毛茸茸的。

&ep;&ep;她脸颊鼓鼓的,嘴边还沾着一粒芝麻,露出呆萌的表情,仿佛在说,没骗你吧,炸火腿肠真的很好吃。

&ep;&ep;怎么看,都觉得宋乔曦是个没心机的傻妞妞。

&ep;&ep;他知道,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ep;&ep;不禁疑惑,一年多前她眼里满是嚣张跋扈,现在都去哪里了?

&ep;&ep;--

&ep;&ep;回家的路上爸爸开车,妈妈坐在副驾驶,宋乔曦和楚尽坐在后座。

&ep;&ep;这不是宋家的车,她记得爸爸刚买了一辆外形酷似大刀螂的红色摩托车,大院的叔叔们谁见了都夸拉风,是轻骑摩托车厂生产的野马牌。

&ep;&ep;印象中,妈妈一直骑一辆玫红色的自行车,车后面爸爸装了个带靠背的小竹椅,冬天会绑上棉垫子怕她冻屁屁。

&ep;&ep;这辆白色的车她认识,是邻居王叔叔家的,好像叫捷达?

&ep;&ep;王叔叔和爸爸一样,都在报社工作,也是副主编。

&ep;&ep;但是王叔叔的对象来头可大了,是从沪市嫁到齐州的大小姐。

&ep;&ep;有时候几个叔叔在家里喝酒聊天,听他们提起,王家媳妇特别能赚钱,早早下海开了齐州最大的美容院,是大院第一个买车的人家。

&ep;&ep;“你王叔仗义,直接把车钥匙扔给我让我开车来接你,是小汽车舒服还是爸爸的摩托车舒服?”

&ep;&ep;宋爸爸的话打断了宋乔曦的回忆,只见他绑上安全带,单手扶方向盘回头倒车,看起来很臭屁的样子。

&ep;&ep;帅不过三秒,接着被妈妈泼了冷水:“你路上慢点开啊,曦曦晕车。”

&ep;&ep;“好嘞好嘞。”

&ep;&ep;虽然爸爸满口答应着,等到了家门口,宋乔曦还是和霜打的茄子一样,额头贴着车门瘫倒在后座,浑身冒冷汗。

&ep;&ep;又因为刚吃了油腻的炸物,胃里和翻江倒海一样,难受极了。

&ep;&ep;被妈妈抱下车,她站在陌生又熟悉的大院家属楼前,晕乎乎地走了几步。

&ep;&ep;家属楼前种了几棵大槐树和椿芽树,夏日晚风卷着浓烈槐花香和椿芽树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香味和臭味混合在一起让胃更难受了。

&ep;&ep;发现身边围上来几个人,有大人有小孩,这些人都出现在自己新的记忆中,她能叫出他们的名字。

&ep;&ep;只是现在她太难受,实在忍不住了。

&ep;&ep;也顾不上丢人,蹲在地上“哇啦”一声吐了出来。

&ep;&ep;“妈呀!宋啊,恁家曦曦吐了!”

&ep;&ep;“乔老师,快来,你闺女吐了,看这小脸白的。”

&ep;&ep;听着耳边乱哄哄的叫声,她眼泪汪汪的抬起头,看到妈妈抓着一瓶水跑过来,还不忘指挥爸爸去家里拿卫生纸。

&ep;&ep;宋乔曦脸皮很薄,福利院的集体生活让她很小就有了丢脸的概念,自尊心特别强。

&ep;&ep;都吐成这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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