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觉得疼痛,心里只余畅快。

&ep;&ep;终于…终于到这一天了。

&ep;&ep;失去了心上人,没有了父亲的疼爱,没有了姑母的支持,你会怎样呢…阿秀?

&ep;&ep;难过吧,痛苦吧…

&ep;&ep;然后怀疑自己,厌恶自己。

&ep;&ep;男人低声笑了起来,电流的嘈杂与他的笑声混合在一起,那张温柔多情的俊俏容貌竟叫人觉得害怕。

&ep;&ep;突然,笑声止住。

&ep;&ep;他站起身,打理了下衣物,整了整玉冠,对着铜镜露出了一个温柔又悲伤的笑。

&ep;&ep;然后推开宫殿的大门,天光束束照亮阴暗的内殿,他大步走出。

&ep;&ep;现在的阿秀,一定很需要他吧?

&ep;&ep;御花园内。

&ep;&ep;“你听说了吗?”两个小宫女躲在假山石后窃窃私语。

&ep;&ep;“你是说…那位?”其中一个朝东宫的方向指了指。

&ep;&ep;另一个点头道,“是呀,出了这种事,你说陛下登基后会封她为后吗?”

&ep;&ep;“我看不会,”小宫女摇摇头,“你想呀,江小郎君同那位定了亲,便死在婚前,陛下娶了她,便死了先帝…”

&ep;&ep;“啊,还有钟大人!”小宫女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这不是克夫克父嘛,再封她为后,也不怕太后娘娘…”

&ep;&ep;话到一半,旁边的小宫女便捂住了她的嘴。

&ep;&ep;“说什么呢,不要命啦!”

&ep;&ep;“快走吧!”小宫女谨慎的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才放下心来,拉着另一个走了。

&ep;&ep;林荫幽幽处,一袭素衣的钟灵秀神色怔怔。

&ep;&ep;原来,都是她的错吗?

&ep;&ep;这样的流言…不,也许是事实。

&ep;&ep;怪不得…怪不得姑母今日对她如此冷漠…

&ep;&ep;“娘娘,”身旁的女官担忧的看着钟灵秀,“您…”

&ep;&ep;父亲与公公同时去世,对任何女子都是巨大的打击,更何况她还得顶着悲伤操持宫中事务,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未能得见。

&ep;&ep;女官虽跟着钟灵秀不久,却着实喜欢这位娘娘,遇见这等糟心事,心里为她不平。

&ep;&ep;本是要上去呵斥的,却被太子妃拦住了,只是瞧着她这副消瘦的模样,女官也有些心疼。

&ep;&ep;这般美丽又端方的娘娘,竟也有人舍得中伤。

&ep;&ep;钟灵秀笑的苍白,“无事,不过是不知事的小姑娘罢了,本宫还不放在心上。”

&ep;&ep;“本宫乏了,咱们回去吧。”她如此道,女官虽仍是担忧,却也不敢多说,只陪着太子妃回了东宫。

&ep;&ep;殿内烧了地龙,与屋外的寒意相斥。钟灵秀倚着窗栏,不顾苍苔露冷,感受冷意袭然,心也冷的下垂。

&ep;&ep;她低垂着眼帘,闪烁的星眸失了神采,梳了妇人发髻的额鬓有发丝被风儿吹的飘然,多了几丝孤清。

&ep;&ep;原来,都是她的错呀。

&ep;&ep;是她晦气,她不祥,才害死了那么多人。枉她还自以为是的认为是别人害了江雪遥,哀求父亲替她追查心上人的死。

&ep;&ep;却原来,都是她呀…她还克死了父亲,克死了陛下…

&ep;&ep;接下来,也许就和那宫女所说的一样,她会继续克死姑母,甚至于克死新帝…

&ep;&ep;漂亮的杏眼蓄满了泪珠,钟灵秀闭紧了双眼,水珠儿顺着肌理往下滑落。

&ep;&ep;她这样的人…还活着做甚呢?

&ep;&ep;倒不如…倒不如死了干净,也省的拖累他人。

&ep;&ep;如此想着,这个念头在心中不断放大,她仿佛着了魔似的,从发髻里拔出一根钗子,细细的凝视,然后对准脖颈——

&ep;&ep;“你做什么!”男人磁性焦灼的声音传来,一个身影猛然冲向她,夺走了她手中的珠钗。

&ep;&ep;钟灵秀呆呆的看了眼有些狼狈的男人,无声低头。

&ep;&ep;她在等待审判。

&ep;&ep;“是因为那些谣言?”殷雪霁道,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惊魂一瞬,语气不大好,“你不必担心,孤已经下令彻查了。”

&ep;&ep;“你好生休养,只等封后大典便是。”

&ep;&ep;“殿下…?”钟灵秀抬头,泪眼里是小心翼翼,“您…您…”

&ep;&ep;话到一半,她又没忍住哭了,哽咽着小声道,“不能的…我会害了您…”

&ep;&ep;这些时日,她过得很是辛苦,身形消瘦了不少。那张充满了少女圆润之感的脸尖尖的,哭起来梨花带雨,叫人心疼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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