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四月间,钟灵秀陪皇后一同去乾云山感恩寺上香。

&ep;&ep;这说来也是份荣耀。

&ep;&ep;太后娘娘信佛,每年四月都要亲自去感恩寺上香礼佛,只近年来身体不好,终日在别宫里住着,这事儿便也落到了皇后头上。

&ep;&ep;钟小娘子作为皇后宠爱的侄女,自是随侍左右。

&ep;&ep;只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太子殿下也跟了过来,这让钟灵秀略微有些不自在。

&ep;&ep;她自幼便常常入宫伴皇后左右,与太子也算得上两小无猜。

&ep;&ep;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到底不复幼时的亲昵。

&ep;&ep;她最是个守规矩的姑娘,除了江雪遥,和任何男子都是疏离礼遇的。殷雪霁却与她不同,幼时清清冷冷的高傲小太子长成男人后便成了一副轻佻风流的性子。

&ep;&ep;同他的父皇年轻时一模一样。

&ep;&ep;生就一副俊美无铸的神仙模样,天生的怜香惜玉,见不得姑娘家受苦,一双桃花眼多情得很,也不知勾了京都多少女儿的心。

&ep;&ep;这本与钟灵秀也无甚关系,她虽不喜太子做派,但他是国之储君,叁宫六院少不了的,风流些也无伤大雅。

&ep;&ep;只是,随着她逐渐长成豆蔻年华的少女,她总觉着,太子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太对了。

&ep;&ep;平时的亲昵中似乎多了几分奇怪的滋味,就连唤她阿秀表妹的声音,都像是被人含在嘴里细细琢磨后才吐出。

&ep;&ep;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又是快及笄的年纪,便有意识的远离了这位与她亲热过头的太子表哥。也幸而她已到了及笄之年,皇后唤她入宫的次数变少,这才没叫人察觉。

&ep;&ep;钟灵秀坐在后山的小亭子里轻叹了口气。

&ep;&ep;她着实有些想江雪遥了。

&ep;&ep;他近日都待在军营里,两人见面的时候极少,上一次相见都是大半月前的事了。

&ep;&ep;她倚着亭栏打了个哈欠,有些懒倦的看着灿烂盛开的桃花,心想若是江雪遥在,定会摘下盛开的最耀眼的那支桃花赠予她。

&ep;&ep;殷雪霁站在不远处,看着小娘子懒散的模样,心间莫名柔软。

&ep;&ep;没有理会脑海里系统的警报声。

&ep;&ep;他几步踏在空中,翠色的衣角划出一个秀丽的弧度,修长的手一只握住桃树的枝丫,一手握住白玉扇柄,轻敲了下最顶端,也是最动人那支桃花。

&ep;&ep;娇妍的桃花绽放着,被春风扶着,摇摇晃晃的落在钟灵秀倚着的亭栏上。

&ep;&ep;殷雪霁回首,蹁跹落地,他手执着白玉扇,墨发上系着一顶小冠,眉眼间尽是风流多情。

&ep;&ep;“鲜花配美人,”他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小娘子,轻笑道,“此花赠予阿秀表妹,愿表妹岁岁年年娇丽如桃。”

&ep;&ep;“啊…”

&ep;&ep;钟灵秀眨了眨眼,有些茫然的点点头,很快又蹙眉。

&ep;&ep;这话未免太轻薄了些。

&ep;&ep;她不着痕迹的收回手,没有取走眼前的桃花,起身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ep;&ep;“给太子殿下请安,”她低头,看着十分娴雅恭顺。

&ep;&ep;恭顺的叫殷雪霁有些不满,他脸上的笑意敛了些,漫不经心道,“阿秀怎唤的这般生疏,可是忘了从前跟在孤身后唤阿雪表哥的日子?”

&ep;&ep;“太子殿下哪里的话,”钟灵秀想了想,改口道,“阿秀一向是最敬慕表哥的。”

&ep;&ep;她只觉着自己是快要嫁人的姑娘家,该与外男保持距离罢了。儿时的情谊是仍在心尖的,虽有些怀疑太子对自己有情愫,却也只是怀疑,到底无甚证据。

&ep;&ep;因此,对这位太子表哥,她是憧憬更多。

&ep;&ep;“是吗?”殷雪霁若有所思,“你没有躲着孤?”

&ep;&ep;他的语气淡淡的,有些质问的意思。

&ep;&ep;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于自己的问话,明明被躲着的不是他,可那股子郁气却仿佛是相通的,好像真的是他爱慕的姑娘躲着他,不见他,叫他难过生怒。

&ep;&ep;“自然如此,”钟灵秀回道,“只是如今已是婚嫁之年,男女有别,我也不好同表哥过于亲近。”

&ep;&ep;她俏立在亭子里,语气十分真挚,粉色的花瓣落在她的衣裙上,美极了。

&ep;&ep;殷雪霁抿嘴看她,想说那江雪遥呢?还未成婚的男女便可如此亲近吗?

&ep;&ep;可他到底还有些理智,记得自己不过是完成任务的过客,强行按捺住了心底汹涌的情绪,只点头不语。

&ep;&ep;钟灵秀见殷雪霁不再开口,周围也无甚他人,心中觉得不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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